剛到府邸,夜書月就徑直將婉容抱了進去,焦急吩咐:“趕緊去請神醫,到我的臥房來!”他的手心的血液慢慢冷卻,婉容的臉色也如白紙一樣,讓他止不住地怒火上湧。
若非一絲理智尚存,這時他已經衝進皇宮,將那假惺惺的大楚太後除去。
將婉容輕柔放下,夜書月就聽到禦醫氣喘籲籲道:“大皇子,讓老朽看她的傷口,您別擋住亮光!”方才聽丫鬟說大皇子抱著滿身血的縣主來了,他險些嚇得沒站穩。
現在一看,他更是慌了神,這麼一把長劍直直插在她的小腹處,還能有命活嗎?
被禦醫緊張的臉色一驚,夜書月趕忙給他讓了個位置,依舊站在床頭握緊婉容的手。他那虔誠的模樣,讓禦醫剪婉容衣裳的手一頓。
擦了把汗,好不容易將婉容小腹上的衣裳剪開,他將清涼膏塗在傷口的周圍,按上紗布。狠狠吸了一口氣,他小心握緊了劍,緩緩向外抽動,不時觀察婉容的神情。
怎麼還沒醒?眼見著長劍都要拔出來了,婉容的眼睛卻仍閉得很緊,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禦醫眸子驚恐地睜大,渾身抖動的如同篩糠,將斷劍放到一邊,他指著巨大的傷口道:“縣主傷得太重,老夫……”
“快說!”耐心全被磨光了,夜書月將他擠到一邊,親自檢查婉容的傷口,“容兒她,一定有救,不許你忽悠我!”雖知道禦醫醫術高明,但他竟然想自欺欺人。
禦醫戰戰兢兢地站著,生怕說錯了話,就再也走不出這個門。
夜書月不再理她,抓緊婉容的手臉色凝重。他記得,太子府可是有一位神醫,有起死回生的醫術。可,楚千言會因此將她與婉容的關係徹底切斷……
“疼!”婉容突然睜開了眼睛,水目裏布滿血絲,她疑惑地望著禦醫問:“我睡了多久?”她不敢用“昏迷”這個詞,就怕夜書月會因此更加自責。
夜書月趕忙靠她身邊坐下,嘴角微微發抖:“容兒,你昏迷了一個時辰。我一會兒帶你到太子府,趕緊給你治好!”
婉容鬆了一口氣,神色輕鬆地問正呆愣的禦醫:“您用的治療器物,都是清理清潔了的麼?”
禦醫趕緊將藥箱放到床簷邊說:“藥粉藥膏都是昨日才做的,這些器具也是老朽每日都會清潔的!”雖不知她想做什麼,但她身上透著的聞言,與夜皇像極了!
“禦醫,你退下!吩咐人在門口守好了!夜書月,你留下,協助我治療自己!”簡單的吩咐了一下,婉容就認真地檢查起了藥箱。
禦醫退下後,夜書月緊張地問道:“你能自己治好自己?”他搜集得消息裏,沒有任何一條說明她有這種能力。可看她臉上的那股認真勁兒,又不是假的。
“把蠟燭拿出來點燃,將剪刀在上麵燒紅後放在鹽酒裏泡!再將紗布上塗滿荊棘油,放在幹淨的地方晾幹!再拿一條濕毛巾給我!”一邊吩咐著,婉容手不停地將胸下的上衣全部剪開。
夜書月明白了她的想法,立馬將熱的濕毛巾搭在了她的小腹上。鮮紅的血液很快染紅了毛巾,婉容咬牙大喝:“剪刀拿給我!”
接過剪刀,婉容心一橫,盯著自己的傷口將剪刀插了進去。迅速轉了一圈後,婉容拔出了剪刀,上麵沾著的,赫然是斷了的劍。
聞了聞上麵的氣味,婉容輕笑一身:“太後還真是看得起我們,讓人給劍上抹的是罕見的夜來香!”夜來香,七日才死,死狀就是七竅流血。
聽過這等毒藥的夜書月抓緊了手心,又將重新洗過的熱毛巾遞了上去,將麵無血色的婉容壓到床上,他輕柔地說:“我給你清理傷口,你躺著別動,以防毒液侵入你的五髒六腑!”
婉容沒有力氣和他爭,就乖乖地躺著任他“蹂躪”。為了忽視陣陣刺痛,她仔細觀察起了夜書月的臉。
怎麼以前她就沒發現,這男人長了這麼一張好看的臉?不似楚千言的魅惑,不像葉桉的清麗,不同夜闌生的妖嬈,更不是南王世子的剛毅。他的五官沒有一絲累贅,像是上天寵兒一般,俊逸而高貴的臉龐讓人無端生了三分敬意,不知要讓多少女子傾心。
何況,他是夜國的戰神大皇子,日後怕是要繼承夜皇的皇位的。這尊重的身份就讓不少女子傾慕吧?為何,在一起麵對那些刺客時,他的眼底透著幾分她不懂的滄桑與落寞?
將婉容的傷口清理完,夜書月苦笑道:“這解藥,我定然會尋來,是我拖累了你!”
聞言,婉容生氣地抓住他的衣襟道:“我們是朋友,你為何要自責!何況,這刺客不一定是針對你的!”
傷口的劇痛讓她動手分不了輕重,一失手將夜書月一拉壓在了自己身上,猛然的疼痛讓她不由蜷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