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許久,葉桉閃身走到楚千言身邊,皺眉道:“太子,我們是否該回京了?”
歎了口氣,葉桉不滿地看了眼婉容和楚千言,又向夜書月看了一眼。怎麼一個兩個都不知道要避人耳目,當眾卿卿我我哪裏妥當?且不說婉容是未出閣的女子,若是盯住楚千言的人將婉容視為他的弱點,那婉容哪裏還有安生的日子!
看懂葉桉眼底的焦急,婉容掙脫開楚千言的懷抱笑道:“我們也該回京了,這次的秋獵讓我的神經太過緊繃,我需要好好休息,以防有小人趁機傷害到我們!”
楚千言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低聲道:“皇上重病纏身,梨妃又已經死亡,整個皇宮遲早要被皇後掌控!這可不是我們滿意的局勢,必須找一些人使後宮的權力分散,讓後宮和平!”不是內鬥的時候,這才秋獵的意外已經讓他看清了夜國的實力。
見婉容已經隨著葉桉與薑和一道走到了人群中,楚千言移開了目光,打量了眾人才鬆了一口氣。看來,夜闌生與婉容想到的鐵腕手段還是很有效的。將部分鬧事的大臣抓起來行刑,其他人就會聽話許多,不用為他們而浪費心力。
抬頭所見,是陰沉的天空,也不適合秋獵:“既然人都齊了,我們就回京!”
話音剛落,禁軍就將百名大臣以及他們的家眷包圍在中央,一同騎馬乘轎返回京城。沒有一絲談論的聲音,整個車隊隻有馬蹄與步伐的聲音,靜得叫人害怕。
婉容坐在馬車中,身旁坐著王嫣然與秋若扇,三人圍著一個棋盤仔細地看。婉容與秋若扇正在對弈,棋子走勢中是步步殺機,看得王嫣然激動得憋紅了一張臉。
婉容輕輕捏著一枚白子,微微一笑,堵住了秋若扇的所有攻勢。一個小小的角落,將整個棋盤都覆蓋住,也讓秋若扇驚訝地放下了黑子,將棋盤看了好幾遍才抬頭。
王嫣然早就坐不住,徑直起身,左左右右看著棋盤,聲音清朗響亮:“怪不得爹總是讚你心思謹慎,棋藝是萬中人裏難以挑一的高手!如今一看,果然不假,方才的那局棋實在太妙了!”爹的棋藝已經是難得的優秀,可她看得出來,婉容的棋藝遠遠要高得多。
隻可惜,爹正與薑老將軍在邊境禦敵,看不到這麼精彩的對決!
將王嫣然眼底的惋惜看在眼裏,婉容嬌笑道:“王狄將軍實在過譽,王小姐不可因為將軍先前的一句話就這樣讚賞我。說不定,王狄將軍的棋藝精進,比我好上了許多。隻是,他現在在沙場,自然顧不上這麼多事。”
言下之意,就是勸她不要多說王狄將軍的事情,同時也要顧著臉色不虞的秋若扇。
王嫣然豈會不懂,隻是她實在不喜歡柔柔弱弱的秋若扇,而且秋若扇給她一種壓力感,這種無形的感覺讓她親近不了秋若扇!若是是婉容邀請她與秋若扇一起坐在這駕馬車上,她都不願意看見秋若扇。
但,婉容的目光一刻未從她的麵上離開。王嫣然懂她的對自己的關心,不甘不願地笑道:“秋小姐的棋藝也非常突出,實在是女中諸葛,將每一步都走得這樣驚心動魄!”
“若是嫣然你與婉容一道下棋,指不定比我走得好。”秋若扇甜美地笑著,眼底的陰霾深深藏進了心裏,眼角喜悅之色卻浮現上來。
她叫嫣然,就是想將兩人的關係變得更親近。但王嫣然隻叫她秋小姐,明顯是故意地與她生分,但她卻絲毫不介意。
婉容靜靜地看著,心頭掠過一絲疑惑。秋若扇怎麼看都是可愛溫柔的女子,但今日所現的城府一點也不淺,尤其是她周身還溢著幾絲殺氣。而且,今日與她被博弈,她出招淩厲迅速,讓人眼花繚亂,簡直是精妙至極。棋逢對手的固然痛快,但前提是這位對手不要又是一條美女蛇。
“不好了!”就在婉容要出聲打破尷尬時,一聲比一聲洪亮而惶恐的聲音飄進了馬車。
王嫣然連忙撩起窗簾往外看,又讓了一處地方給婉容看,就是沒有給坐在兩人中間的秋若扇留任何地方去看。
一個渾身浴血的鐵甲兵駕馬而來,手中是幾封羽書,一看就知是軍營中傳來的機密。隻是,鐵甲兵這麼快暴露了有軍情傳來,甚至顧不上這麼多大臣在場,難道是邊境的戰事敗退了?
大臣忍不住交談起來,原本安靜的車隊躁動不安,將路邊的行人驚得頻頻探頭來看。婉容隻能看著鐵甲兵將羽書交給楚之煦又說了些話,就匆忙駕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