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安總是這麼強勢,謙衣看著他堅定的模樣,也不好反駁。
“派人盯緊他們倆就可以,不要讓任何一方受傷。”頓了頓,謙衣又說,“想辦法讓楚千言知道,婉容的蠱毒已經清理幹淨,讓他用心將九國的隱秘全部挖出來!統一天下,這是遙不可及的夢。但,楚千言努力了這麼多年,也不能再耽擱了。”
抱拳退下,白子安的目光含著些許懷疑。主公究竟是什麼時候知道治蠱毒的方子?他那麼愛婉容,為何這麼晚才動手治療她?
見白子安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謙衣這才一步一頓出了院子。
“快走!”謙衣一巴掌拍在葉桉身上,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說完,就軟軟倒在了葉桉的臂彎裏。
葉桉看了一眼後門,就帶走了謙衣,無聲無息地離開了京城的中心地帶。
在薑府門前停了一陣,葉桉眼中滿是凝重。薑府原本要被滿門抄斬,但常人隻以為皇上是念在薑家的功勞上,才遲遲不動手。但他卻知曉,這是皇上和太子在對峙,所以才保持了薑府片刻的安全。
若是太子有半分鬆懈,被皇上鑽了空子去懲治,那薑家和太子都會死。薑和一蹶不振,因為他是個軍人,從來不懂這朝堂上下沒有私情。薑老將軍雖是老練得很,可惜為了九國的和平,分不出任何心思來管這些事。
天色灰暗地讓人害怕呢!葉桉看著右臉已經腐爛的謙衣,笑得淒涼。生在亂世,他們還要為前人留下的罪,去撒鮮血,沒有任何選擇餘地。
馬匹嘶聲一叫,邁著大步狂奔向前,隻留下他們絕美的身影。
夜闌生一直悄然無聲地跟在他們身後,在看見謙衣腐爛的右臉後,瞬間理清了一些疑惑。原來,白子安與謙衣的身份,是流傳多年的一個組織。而這個組織犧牲的人,越發多了起來。幾百年是,如今也未變。
調轉馬頭,夜闌生又到了安國侯府門外,悄聲來到婉容住的屋子。
“是誰!”身影剛略過,婉容就厲聲大喝。她的身子疼得沒有一絲力氣,抵抗不了任何人,但聲音的冷厲依然不容小覷。
直到看見夜闌生不悅的俊臉,婉容才慢慢睡了下去,美目片刻不離地防備著他。蒙麵人一定不是夜闌生,而蒙麵人的本事她是知道的,夜闌生能這麼闖進來,還不知道懷著什麼心思!
這麼怕她?夜闌生的眉頭皺得更緊,他從未傷害過她,她那莫名的敵意究竟是哪裏來的?
“跟我走!”他的聲音一出,讓婉容的神經又緊繃了起來。這聲音,莫非是動情了?沙啞迷離得叫人不理解。
見婉容的身子往後瑟縮,夜闌生直接抱起她,點了她的穴道才抱著她進了府外等著的馬車。
剛將婉容放下,夜闌生就幫她解了穴道,鄭重解釋道,“在最短的時間內,你要隨夜書月到夜國去,你從來都不該出現在大楚!”夜國是婉容的故鄉,她的生父夜皇找了她那麼多年。而大楚將亂,死活難定的他也保護不了這個小女人。
她不能去夜國!她對夜國沒有任何印象。婉容輕咳一聲,撫了撫胸口說,“我去哪裏,請你別管。而且,你沒有經過任何人的允許,就將我從那個屋子帶出來,你還這麼理所當然?”夜闌生是讓她最忌憚的人,無論他對她釋放多少的善意。
前世的夜闌生,無心無情,這一輩子的愛意,婉容不需要。她要的,隻是兩人不再有關係。
聽她這麼一說,夜闌生掐住了她的手腕,“為了你的那些仇恨,楚千言不惜毀壞多年的心血,幫你將你的敵人一個個逼上絕路。現在,他快要為你赴死了!你現在不跟我走,去阻止楚千言,你還有什麼心思!”
操控幾個大國多年的神秘人,似乎就是素未謀麵的夏岩。楚千言好不容易摸清了這一點,卻主動去找夏岩。從夏岩的舉止來看,他就是要多國大亂,怎麼可能幫助楚千言任何事?要送死,也不該是楚千言去!
婉容眯了眯眼,她和楚千言各自忙碌自己的事情,都有些時日不見了。怎麼夜闌生口口聲聲都怨自己做錯了事?
“等到了那裏,你就都明白了!”夜闌生見婉容還在遲疑,幹脆閉了眼睛,不再理她。
努了努嘴,婉容撩起簾子向外張望。暮色沉沉的山頂冷風席卷,坐在馬車內,婉容都不住縮了縮身子。
黑夜中,那道纖細的影子清晰而堅定。好久不見了呢,婉容眼睛不知不覺濕潤了,楚千言在皇宮的山頂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