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書卓來到了程姨的老家,一座安靜的貧窮的小山村。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靜。
一直以來,自己在寧園的身份其實都十分的尷尬。自己雖然一心想要報道寧遠山的養育之恩,但是知道寧遠山對自己發火的時候,寧書卓才知道原來在寧遠山的心中,自己的身份竟然是如此的不堪。
受人教養,得人恩遇,本就應該結草銜環以報,自己從來都沒有妄自將自己當作寧園的下一屆主人,但是原來自己的存在在寧遠山的眼中竟然如此的不堪。
如果早就知道如此,那麼為什麼還要將自己養育長大,讓自己欠下如此大的恩情?
此時知道安曦然對寧桐惜仇視,自己卻不能采取任何保護寧桐惜的手段,以後如果發生什麼事情的話,自己怎麼對得起寧遠山的栽培?
明明現在寧氏的江山岌岌可危,四周虎狼虎視眈眈?
寧書卓此時看著連綿的山景,想起了大城市的汙濁不堪,覺得要是能夠在大山之中終老,未必就不是一個好的選擇。起碼也是免去了世間的諸多的紛擾。
寧書卓一步一步往山裏走著。因為此處太過偏僻,根本就沒有直達的公交車。隻能坐車坐到鎮上,然後步行或者坐農家車過來。本來山裏有專門拉人的摩托車,但是因為天色過晚,已經沒有了。
本來寧書卓想的也是在鎮上住一晚以後再到程姨的村子裏去,隻不過遇到一個晚上要回村的小夥子,熱情的表示願意帶著自己來程家村。
寧書卓想著擇日不如撞日,既然有人願意同性,左右也就是一個小時的路程,自己就趁著時間跟著來了。
“大哥,你一看就是從大城市裏來的,你來我們村子裏做什麼?這個鬼地方,基本上已經沒有多少年輕人了!隻要是稍微有點本事的人,都已經到鎮上去了,村子裏住的已經都是一些孤寡老人,或者是安土重遷的,要落葉歸根,你是要到裏麵找什麼人嗎?”給寧書卓帶路的是一個皮膚有些黑的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叫程飛,是自己在路上問路時候見到的,對方是在城市裏讀書的大學生,因為家裏的老人身體不好,所以連夜往回趕。
“你呢?你不就是年輕人嘛?你怎麼還來這裏啊?”寧書卓走著走著,就已經是滿頭的汗水了。雖然寧書卓平時注意鍛煉,但是身體跟山裏人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真的是差遠了!
“我啊?我本來就是大山裏的孩子,就算是走出去了,也是因為讀書啊?隻要我的奶奶依舊在這裏,那麼這裏就永遠都是我的家,我奶奶年紀大了,一直不喜歡出去,因為我們這裏雖然什麼都不方便,但是養老真的是很方便的,老人家對於這些現代化的東西也不太懂,也就是看個電視機什麼的,所以在哪裏其實都一樣,所以奶奶就喜歡呆在村子裏。而且,”
程飛不好意思的撓撓自己的頭,“我這讀個大學,都是多虧了國家的獎學金什麼的,自己讀書的時候,還要勤工儉學,哪裏有什麼能力把奶奶帶出去啊?奶奶以前為了我讀書,都已經操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