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元的眼底極快的閃過一絲陰騖:倒底是聽信了丫頭的話,還是真的有問題呢?
“五妹,你是顧府的嫡女,這是爹親口允下的,除了爹,誰能奪走?你呀就是太單純了,所以才會連丫頭都能騙到你。大哥當然是相信你的了,剛才見你那樣,也以為你是被邪靈附體了,沒想到不是惡鬼,竟是人為。”顧明元意有所指的說道,同時朝著孟氏使了個眼色。
不管顧芊婉這下的轉變是真是假,但卻可以通過此舉,除掉她身邊一個得力的丫頭。
孟氏當即端起顧家主母的範兒來:“綠梅不但不悉心照顧五小姐,反而故意挑唆主子們之間的關係,實在是罪大惡極,但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我們顧府從寬處理。現在將這賤婢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趕出府去!”
綠梅的臉色一片慘白,跪在地上,拚命的哀求著,直到有人過來,直接堵了她的嘴,她仍舊在掙紮。
香草和桂芸想要替綠梅求情,卻被顧芊婉用眼神製止了,綠梅已經為了她被打了,不能再加上香草和桂芸,否則她真的是孤掌雞鳴。
綠梅一點也不後悔,小姐待她恩重如山,不僅提她做二等丫頭,還給她銀子給母親抓藥,現在能夠為小姐出一點力,是她應該做的。
“慢著!”顧芊婉突然攔住了孟氏。
“五小姐,這樣的賤婢,你還要為她求情不成,這可不像你往日的行事風格呀?”孟氏若有所指的提醒道。
“誰要饒恕她?本小姐我是要親自動手!你,還有你,過來,給我重重的打!賤婢,居然挑唆我和大哥、三姐的關係。”顧芊婉隨手指了兩個人,便親自站在綠梅的身邊,看著他們打。
孟氏有些著急,顧芊婉大概是不認識,所以在現場夥計裏隨手指的,可是她指的人並不是顧家藥材鋪的夥計,而是李家酒樓的夥計。
隻是眼下,那邊板子已經打上了,她也不好再開口,隻是卻緊緊盯著那兩個夥計,如果他們敢放水,她不介意再換人打。
三十板子下來,綠梅的背上已經血模糊了一片,人早就昏死了過去。
顧芊婉故意將一錠元寶丟在她身上,冷哼道:“看在她服侍過本小姐的份上,這錠銀子就當是治傷費吧,免得人家說我們顧府虐待下人。”
做完這些,顧芊婉趕緊跑到顧明元的前麵,討好的問道:“大哥,你覺得婉兒做的好不好?”
“嗯,婉兒這件事做的非常對,奴婢做錯了事,當然要責罰,不過做為主子,也要大方寬容,這樣才能服眾,讓人信服。”顧明元一副長兄的謙恭模樣,一本正經的教訓起了顧芊婉。
顧芊婉臉上滿是受教的表情,心裏卻已經恨意滔天了,更是看也不敢看一眼綠梅的方向,隻希望剛才那兩個李家酒樓的夥計,能夠看懂自己的暗示,好好安置綠梅。
處理完了綠梅的事,顧芊婉又恢複了正常,全家人一團和氣,姐親妹愛。顧百萬理應高興的,但他卻是神色複雜,喜憂難辯。
顧世年低下頭,眼中閃過一陣陣惡毒,萬沒有想到顧明元,會突然冒出來,將一切罪責都推到自己頭上。
但是眼下敏兒在他們手裏,如果自己敢說出一個字的話,恐怕孟氏就不會放過敏兒的。
站在孟氏身旁那個瘦弱的少女,正是顧世年最喜歡的女人為他生的私生女。
他原以為自己的秘密隱藏的很好,萬萬沒有想到孟氏非但發現這個秘密,而且還把顧敏帶在身邊了。
他本就對不起顧敏的親娘了,如果再因為他自己,讓這個女兒受了什麼罪,他就算是死也不能瞑目。
顧世年在心裏天人交戰,原本看顧芊婉氣勢如虹,他還想著能否靠顧芊婉翻身,但誰料顧明元一出現,這個顧芊婉就立即萎靡了,他的指望也打了水漂,眼下除了扛上這個罪責,好像也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隻希望孟氏能看在自己一片忠心的份上,放過敏兒和家中的老娘。至於他的原配,那個連孩子都不能生的妒婦,他早就想把她休掉了。
“顧世年,你考慮好了沒有,你背後的主謀倒底是誰?”顧百萬聲音陰沉,滿是鋒利,眼神更是如刀,讓人不敢直視,一遇到就如墜冰窖。
“沒……沒有什麼黑手,就是……就是小人幹的!”顧世年猶豫片刻後,一口咬定,反複不鬆口。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哪,重打二十大板!”顧百萬冷聲吩咐,立即有兩個大漢拿著棍子走了過來。
顧年世一看,那麼粗的棍子,打在身上,他的老命恐怕就去掉半條了。
顧明元此刻很是好心的蹲了下來,替顧掌櫃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塵,溫和的眼睛,直視著顧世年,溫聲勸道:“顧掌櫃,你是我們顧家的老人了,你的功勞、苦勞父親都知道。人誰無過呢,知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