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姨娘一臉狼藉淚痕,拚命搖頭:“妾,真的不是妾身做的呀。老爺,您相信妾身,她是妾身的親生女兒呀,妾身就算再心狠手辣,也不會對自己的女兒下毒呀。”
顧明元上前一步看到顧雨薇的臉,也是嚇了一跳,心中隱有疑惑,江懷仁不是說隻有兩滴天星花藥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危險嗎?
怎麼現在情況這麼糟糕?不過那家夥本來就是江湖騙子,他的話,哪裏能夠盡信?
現在還是趕緊想辦法找人來治吧,如果雨薇真因此而死了,那他以後在顧家的地位,可能會一落千丈,至於太子的舅老爺這樣的地位,更是不可能了。
顧雨薇不能死,她一定不能死!她死了,自己就什麼都沒有了。
“爹,孟姨娘對三妹的好,您都是在看眼裏的,她絕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眼下還是趕緊想辦法救救三妹吧?”他替孟姨娘開脫,就是替自己開脫,畢竟這件事是他起的頭,而他和孟姨娘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顧百萬這才惡狠狠的將孟姨娘推在了榻幾上麵,臉色鐵青的吩咐來福,趕緊去開庫房,將一支五百年份的人參拿出來,切成參片,給顧雨薇吊命,而他自己即刻進宮,求皇上派禦醫來。
大元帝一聽說顧百萬家的三小姐病重,京城其它大夫束手無策,立即就頒下聖旨,讓太醫院院首跟著顧百萬一起來治,一定要將顧雨薇治好。
顧雨薇可是今年的七巧娘子,她繡的那幅雙麵山河圖屏風,現在還擺在了大元帝的書房呢。
為了讓顧雨薇安心養病,大元帝還發下口諭,七巧娘子進宮麵聖的時間可以延後一些,一切以顧雨薇身體為第一要務。
皇上這般熱情,顧百萬心裏哪有不明白的道理,離開的時候,聽皇帝身邊的太監說,皇上正為邊塞的軍糧發愁,立即就拿了五十萬倆出來,說是盡一點子民的孝心。
太醫院首姓上官,單名一個英字,今年已經六十多歲了,發須皆白,麵目和善,但是雙目間滿滿都是精明。
上官英倒也沒有玩什麼懸絲診枕,規矩的把了脈,沉吟片刻後,就讓顧百萬摒退左右。
孟姨娘正好剛才撞傷了額角,顧明元很識趣的扶了她到偏房休息一會,顧明元臨走的時候,朝著魯媽媽打了個眼色。
等人都走光了,上官英這才說出了實話。
顧百萬眼角一跳,不由臉色微沉:“太醫是說,小女體內不止有一種毒素?”
“正是,因為時間拖的有些久了,老夫還需要要再好好把一把脈,方能知道的更詳盡些。”說罷上官英又給顧雨薇搭起脈來。
又是半柱香過去,上官英這才收了診箱,和顧百萬來到外間說話。
他也和江懷仁一樣,想要看看前天晚上,那些大夫開出來的藥方,魯媽媽候在外間,聽到吩咐,趕緊將藥方拿過來。
“當時三小姐乃是夢厴之症,開這劑疏散的藥,也並無不妥。按理說不會導致腹泄才對。”上官英陷入了沉思,有些想不通。
“太醫可有在小女體內,發現天星花的痕跡?”顧百萬小心翼翼的問道。
上官英一臉驚訝看向顧百萬,隨即點頭摸著白色胡須道:“顧老爺果然厲害,不愧是藥材世家出身,連天星花都知道,這正是老夫想要問的第二點,不知道這三小姐是如何誤碰了天星花,這才導致現在的境況?”
家醜不可外揚,顧百萬哪裏好意思說出真相,便隻道顧雨薇錯把天星花當成星星花,拿去助眠,結果不小心就中毒了。
上官英這才恍然大悟,隨即點頭,執筆開起了藥方,一共有兩張方子,第一張方子乃是外用,竟是讓人尋來一盆活的地月草,擺在三小姐的床頭;第二張方子就隻是簡單的補氣血止泄的。
顧百萬經營了藥材十幾年,但卻從未聽說過地月草這東西,偏上官英剛才還讚過他,他不由老臉微熱,但為了女兒,仍舊不恥下問。
上官英倒也沒有因此嘲笑他,反而安慰的說道:“極少數有人知道,天星花的克星就是地月草,這二者相傍相生,而這地月草最喜歡吸收天星花的香氣,那香氣到了它的枝葉內,都會化作營養,供它生長。地月草結果的時候,就是天星花枯萎的時候。顧老爺也不必著急,太醫院前陣子正好進了一盆地月花做醫術研究,待老夫稟明聖上,立即就命人將它送過來。”
“多謝上官老先生,顧某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才好!”顧百萬趕緊讓來福,包了一個大紅包遞給上官英的藥童。
隻是在臨走前,上官英嘴唇張了張,似有猶豫,最終還是輕聲道:“顧老爺,老夫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