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有些心虛,立即低頭,不敢看顧百萬。
倒是小桃麵沉如水,十分鎮定,跪下頭磕頭稟報道:“回老爺話,當晚的確是奴婢和杏兒在屋裏陪三小姐的。三小姐說有些害怕,不敢一個人睡,更不許吹滅蠟燭,便讓奴婢和杏兒在屋裏頭做針線活陪伴三小姐。”
小桃一說話,杏兒才反應過來,心裏有些暗恨自己膽兒小,怎麼被老爺一瞪,就嚇倒了,生怕小桃到時候提前作證,搶了自己的功勞,趕緊搶在小桃開口前說道:“是的,老爺,三小姐才敢睡下不到一柱香的功夫,突然就大喊大叫了起來,還說什麼走開之類的話,還是奴婢去將小姐喊醒的呢?”
杏兒說完,便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小桃,見小桃沉默不再接話,便又扭了扭身子說道:“隻是小姐醒來,就問奴婢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奴婢說沒有,她還不信,接著就在床榻上翻來複去的睡不著,這時候小桃問小姐,要不要點安神香,三小姐說好,小桃便去點了安神香,小姐這才睡著了。隻是三小姐不過安睡了一小會的功夫,又再度大喊大叫起來,這次任憑奴婢怎麼喊,就是喊不醒,奴婢們嚇壞了,趕緊跑去紅葉居拍門,可是怎麼拍,門就是不開,奴婢生怕三小姐有什麼意外,隻好去找了來福管家。後麵的事兒,老爺您都知道的。”
“你說你去拍紅葉居的門,拍了半天都沒有人來開?”顧百萬突然抓住一點問道,杏兒想了想,便點頭:“是呀,當時奴婢還特意探頭看了下,裏麵的燈明明是亮的,但就是沒有人來開門。奴婢也隻以為是孟姨娘已經歇下了,那些婆子偷懶不肯開門。”
“你可還記得具體時辰?”顧百萬隱約有絲感覺,這裏麵的事情不簡單。
杏兒還在想,小桃就已經輕聲報出時間:“回稟老爺,乃是戌時三刻,當時杏兒回來說紅葉居的門拍不開,奴婢還在想,孟姨娘怎麼睡的這樣早?”
“孟氏,戌時三刻,你在做什麼,難道沒有聽到外人有人敲門嗎?我當初將雨薇的院子放在你旁邊,就是讓你好好照顧她的意思,結果你倒好,隻顧著自己睡得快活?薇姐兒病成這樣,你難道就沒有責任嗎?”顧百萬冷冷的看向孟姨娘,眼神之中滿是厭惡。
孟氏趕緊爬過來,抱住顧百萬的膝蓋哀泣道:“老爺,老爺明見,妾身沒有呀,妾身依稀還記得,戌時還差一刻的時候,看見兩個丫頭在門口說小話,便讓魯媽媽去管管她們,隨後妾身和魯媽媽就坐在錦榻上,給老爺做鞋底,豈料做著做著,這人就困了,等再醒來時,就是來福管家敲門的時候了,奴婢真的不知情呀。”
如果孟氏沒有說謊的話,看來這其中果然有問題,顧百萬朝著來福使了個眼色,他立即帶人前去紅葉居周圍搜索,還真讓他搜到些東西。
“紅葉居孟姨娘的寢室窗戶上麵有個小洞,而窗戶外麵的牆根,有這個小竹筒,奴才一看就知道是用完的迷煙筒。看來孟姨娘突然睡的那麼沉,是因為中了迷煙。”來福低頭分析道。
顧百萬拿起那空竹筒,打量一番,眼神逐漸犀利起來,會是誰呢?為什麼目標偏偏是孟氏,隻是讓她睡著了,又能達到什麼樣的目地呢?
顧百萬慢慢來回想著,就算孟氏睡的很沉,薇園的丫頭找不到孟氏,也會來找來福或者找他,這根本就害不到雨薇呀。
難道,難道對方隻是想讓他對孟姨娘起厭惡心理?想想那天晚上,他來到薇園,見顧雨薇滿嘴胡說八道,像瘋子一般夢厴的症狀,心裏的確對孟氏充滿憤怒,那一刻,幾乎都想將孟氏趕出府去。
孟姨娘聽到來福那番話,立即哭的更厲害了:“妾身,妾身的冤屈,總算分明了。老爺,薇姐兒是妾身的親生女兒,妾身怎麼可能會加害於她,真不知道是誰,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她說著說著,突然目光就投向了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顧芊婉身上,大聲指責道:“五小姐,是你對不對,顧府裏誰不知道,你的兩個貼身丫頭,功夫高深,想要到我紅葉居來放迷煙,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一定是你,五小姐,你怎麼可以這樣,婢妾哪裏做的不夠好,你可以直接說,婢妾一定會改的,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手段,你要害便隻害婢妾好了,為何還要加害我這手無寸鐵的女兒呀?”
顧芊婉真覺得好笑,這孟紅葉還真是有趣呀,什麼事兒都要她頭上套,難道她是天生的惹麻煩體質嗎?
“孟姨娘,飯可以亂吃,話不要亂說,這顧府裏有功夫的人多了去了,難道就都有嫌疑嗎?我還猜測是你自己給自己下的迷煙呢,為的就是栽樁陷害我。”
孟氏頓時淩亂,沒想到顧芊婉竟這般牙尖嘴利,還知道反賴她,一時氣的都說不出話來。
“五妹妹,姨娘隻是心急而已,再說香草和桂芸會功夫也是事實,如果你想擺脫嫌疑,何不說說,昨晚上戌時差一刻的時候,她們倆都在幹嘛?”顧明元適時溫聲說了一句,還一副都是為了顧芊婉好的醜惡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