灝凕宣伸出手,用力捏住顧芊婉的下巴,迫她抬頭與自己的眼睛對視,他的眼睛深似幽邃的星海,但此刻卻溢滿怒氣:“你在想誰,我去殺了他!”

顧芊婉沒有回答,卻是伸出手,隔著鬼王麵具摸了下,輕聲道:“你認識一個叫宣明的人嗎?”

灝凕宣的手一頓,很快恢複正常,性感的薄唇輕啟:“不認識,你剛才就是在想他?”

寒氣越來越重,隱約還藏了縷縷殺意。

“你們長的一模一樣,你怎麼可能不認識他?”顧芊婉急的脫口而出,沒想到居然會得到這樣的答案,她一直私心裏以為,宣明和灝凕宣可能是雙胞胎。

“顧芊婉,你夠了沒有!從我一出現到現在,你沒有問過我好不好,沒有問過我來這裏幹什麼,居然一直都在追問另外一個男人,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吧?想死我成全你!”

顧芊婉的眼中竟然突然有淚滑落,快的她都擦不及,她迅速轉過頭去:“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為什麼突然有點點懷念,那張嬉皮笑臉的模樣,有點懷念他對自己賣萌耍賴的模樣?

她倒底是怎麼了?

剛才居然還把灝凕宣當成了宣明,她是傻了嗎,居然在這個變態麵前提到宣明,灝凕宣會不會一生氣,就去把宣明給殺了呀。

不,自己已經將宣明傷成那樣了,怎麼還能為他招來殺身之禍呢?他隻是喜歡玩罷了,他隻是有點小任性而已,他又沒有犯什麼錯誤,不該得到這樣不公平的對待。

“灝凕宣,我不喜歡他,你不要殺他好不好?他隻是個孩子,不會影響你任何事的!”

顧芊婉這話一說出來,灝凕宣的臉比剛才還要黑,並且眼中跟結了冰似的。

放在石桌上麵的拳頭,早就握的青筋突出,一看這模樣,就是動了大氣,要暴起殺人的感覺。

顧芊婉沒想到自己越解釋,這家夥竟是越生氣,她都混亂了,她隻是覺得對不起宣明,她其實隻是想要知道他現在好不好而已?

被她的話那樣一說,他一定很傷心吧?

灝凕宣不知道自己消耗了多少內力,才終於將心中,那股想要殺人的暴虐壓下去。

那個家夥有什麼好的,懦弱膽小,根本不配和他共用一個身體。

但是他所在意的這個女人,居然為白天那個膽小怕事,懦弱無能的家夥流淚!

要不是因為他們共同一個身體,他早就衝出去,一掌將那家夥打成碎渣渣了,現在卻什麼都不能做,隻能生悶氣,這樣的感覺真是太不好了。

“顧芊婉,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你知道我能在白天來看你,有多麼不容易嗎?”要不是顧芊婉傷了宣明的心,讓他意誌消沉,靈魂昏昏,不願意清醒,他根本沒辦法趁虛而入,在白天主導這具身體。

“我原來想著你在府裏,日日擔驚受怕,一定很辛苦,所以打算帶你去一個地方,可以讓你輕鬆一點。”沒想到你一見麵就問白天那家夥,真是太讓人抓狂生氣了。

灝凕宣是狂妄的,他沒有像一般男人那樣問顧芊婉,選我還是選他,他很直接很放肆的摟過顧芊婉,野蠻霸道的說道:“你是想他死,還是活?”

顧芊婉當然想宣明活著!

“那就不要再見他了。”我也絕對不會再讓他冒出來,見你!

為了保住宣明的性命,顧芊婉咬了咬唇,點頭答應下來。反正她心裏認為,宣明恨死了自己,以後也不可能再來見他了。

以一個不可能見麵的機會,換取宣明可以活著,也挺劃算的。

“跟我走!”灝凕宣霸道的一摟顧芊婉的纖腰,就帶著她掠上了牆頭。

“你帶我去哪兒,我要是不見了,丫頭們會著急的。”顧芊婉想要掙紮,但是那雙抱住自己腰的手,卻堅固如鐵鉗一般。

“阿二會告訴她們的。自然是去我們該去的地方!”灝凕宣輕鬆的抱著顧芊婉,落在一匹早就準備好的馬背上,策馬狂奔,轉眼便出了京城。

灝凕宣用寬大的披風,將顧芊婉整個人都罩在他的懷裏,她什麼都看不見,隻能憑感覺知道自己一直在馬背上麵。

背後就是這個男人堅挺的胸膛,和強有力的心髒跳動聲。

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裏,去做什麼,但她莫名的就是不害怕,反而隱隱有種期盼的興奮。

“要我抱你下來嗎?”一縷帶著戲謔的嗓音響在耳旁,顧芊婉扒開頭頂上的披風,開始打量四周的環境。

此刻晚霞已經散去,天空開始有些灰沉,夜幕即將降臨,但是在火眼金晴的幫助下,她還是將這裏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

柔軟碧綠的草坪一直延伸到湖邊,而湖水清澈平靜,如一汪藍色的寶石。

這裏似乎是一個山穀,而湖邊的另一端,卻是開滿各種各樣野花,就算夜幕降臨,但偶然還是有幾隻蜜蜂,正繁忙的在花蕊裏奔波釀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