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芊婉聽完後,感觸頗多,一是感慨陳四小姐的果敢大膽,為了愛情,連名譽都敢拋到一邊,二是感慨南宮辰的癡情,總算沒有辜負陳四小姐的犧牲。
雖然並不認識陳柔和南宮辰,但是顧芊婉,莫名的卻對這兩個人有了好感。
假山下麵的南宮辰和陳柔,還在拉扯,一個要走,一個要留。
陳柔清麗的臉上滿是淚珠,不停拿著帕子擦拭道:“辰哥哥,你讓柔兒回府去吧,如果你真的為妾著想,就讓妾走吧。進宮赴宴這樣大的事情,妾身在這裏,隻會讓人嘲笑於你,隻會讓老夫人臉上難看。”
“柔兒,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許稱妾,在我麵前,你不許稱妾!你不能回府,母親往年進宮,都會將身邊兩個貼身媽媽帶著,今天卻故意留了一個下來,分明就是想著借這機會,要整治你。柔兒,你知道的,我不能沒有你,你為我犧牲了那麼多,我絕對不能再讓你受到一丁點傷害。至於別人怎麼說,那關我何事?我隻要看到你好好的站在我身邊,我便於願足矣。”南宮辰急切起來,聲音也不免嚴厲,似又怕嚇著陳柔,趕緊語氣小了下來,滿眼深情,看的陳柔一陣心痛。
“再說了,誰人不知我的習慣和脾性,連皇上都是知道的,也沒有說什麼,你不必放在心上,隻管抬頭挺胸的參加燈節宴會,雖然你沒有正妻的名頭,但是在我南宮辰的心裏,你便是我的正妻,也是我唯一的妻子。你並不低於人下,你不用這樣,你真的不用這樣,你這樣子,我心裏真的好難受。如果你非要回去,那我陪你回去好了,反正這勞什子燈會,我也不想看。”
陳柔見南宮辰,把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生怕他真的衝動離開,得罪了皇上,連忙點頭說是願意留下來。
假山不遠處站著個太監,大概是見陳柔總算破啼為笑,他膽兒也大了起來,上前道:“南宮公子,可不要讓皇上等太久呀。”
南宮辰見陳柔答應留下來,心中歡喜,對著小太監的催促,也沒有生氣,隻是語氣明顯就冷淡了許多:“有勞公公久等了,南宮這就前去見皇上。”
轉而又細細叮囑陳柔萬事小心,如果遇到刁難她的人,不必委屈求全,雖然現在南宮家已經退隱,不在朝中掌實權,但不代表可以任由人欺負,又叮囑旁邊的丫頭好好照顧陳氏,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跟著太監走了。
陳柔癡癡的看著南宮辰的背影消失,這才慢慢收回視線,對著身旁的丫頭綠珠輕聲道:“我們走吧。”
隻是陳柔是第一次進宮,這宮中地圖又大,禦花園共分東南西北四個園子,裏麵的設置都相差無幾,隻是栽種的植物稍有不同罷了,她走著走著,竟是迷路了,又走回了之前和南宮辰說話的假山旁邊了。
顧芊婉看的不忍心,便想幫上一幫。
“這位漂亮姐姐,我看你在這裏轉了好幾圈了,你是不是迷路了?你也是來參加今天的燈會的吧,不如跟我一起,我知道去燈會現場的路噢。”顧芊婉朝著陳柔露齒一笑,笑容親切平和。
豈料陳柔卻猶如避蛇蠍一般,快速後退幾步,滿臉惶恐,連連搖頭:“不,不,不必了,我,我自己會找到路的。多謝這位姑娘好意,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她慌張之極的要往來路上走去,綠珠滿臉無奈的勸道:“姑娘,我們轉了好幾圈了,不如就跟那位小姐一起走吧。”
“住口,綠珠,你懂什麼?”陳柔聲音嚴厲的警告了丫頭一句,因為走的急,差點被石頭絆倒。
不知情的人看到,還以為顧芊婉是毒蛇猛獸,居然將這位漂亮的夫人,嚇的花容失色。
香草立即不憤上前,指著陳柔訓道:“你站住!這位夫人你好生無禮,我家小姐好心好意,看你迷路轉了半天,特意上來幫你,你居然做出這種樣子來,你是什麼意思?”
陳柔有苦難言,眼圈泛紅,極力忍住,才不讓眼淚流下來,隻是低頭不語,反正她在府裏,天天要受南宮夫人的訓斥,有些話比這更難聽。
誤解就誤解吧,她本來就知道自己,不該進宮的。
這位姑娘雖然穿著清雅,但是衣料都不凡,肯定非富即貴,如果讓她跟著自己這樣卑賤的人,一起去燈會現場,必會連累這位小姐,也受到眾人的嘲笑的。
反倒辜負了她的一番美意了。
顧芊婉想到剛才宣明說的話,進宮赴宴的婦人,隻有正室方有資格,而眼前的陳四小姐,隻是南宮辰的妾。
她心中一暖,暗想果然沒有看錯她,居然這般心思細膩,難怪南宮辰對她死心塌地。
顧芊婉有心要助她,便故意眨了眨眼,又故意長長歎氣道:“香草,不得無禮,你家小姐我呀,在外麵的名聲難聽,這位夫人看到我會這樣表現,也是人之常情嘛,既然夫人怕我連累了你,那就算了,桂芸給這位夫人指了正確的路線,等她走過去了,我們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