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五小姐,你剛才說有人欺負你,是誰這麼大膽?”大元帝耐起性子問道。
顧百萬是他名義上的結拜兄弟,要不是顧百萬自己推辭,現在最少也有一個候爺的身份了,那這位顧家五小姐最少也是個縣主。
今天獻燈的主角又是顧家三小姐,是誰會這樣沒有眼色,欺負顧家五小姐?就算顧家五小姐粗俗不堪,但是也不能在宮中做這樣的事,不是打了皇上這個主人的臉嗎?
坐在一旁的南宮辰眼中一閃而過的疑惑,明明剛才這位顧五小姐威風八麵,把陳蓉整的哭爹喊娘,怎麼現在會變成這樣?
突然……他的目光和顧芊婉一抬頭,狡黠的眼神相遇,他好像懂了,心裏頓時升起一抹興趣來,這位顧五小姐,好像與傳聞中不太一樣呀,非但不是愚蠢之人,反而心智很高呢?
而且心地也很善良,聽柔兒說她們倆一見就很投緣呢。
“是林月雅和陳蓉!民女剛進宮門口的時候,有個小宮女說要帶我去宴會現場,可是走到半道上,她說她要去茅房,結果人就沒影兒了。民女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隻好自己找人問,可是那些人一看見民女,就指指點點,跑的比兔子還要快。根本就不搭理民女。民女氣不過,便自己找路,不知道繞了多少彎子,終於找到了宴會場所,已經累的不行了,餓的前胸貼後背的,看見了茶和糕點,自然要去吃,再說了,宴會上的東西,不就給人吃的嘛。”
“民女還沒伸手,林月雅就嘲笑民女,說民女是土包子,是鄉下來的賤人,不給民女吃點心也不給喝茶,還說民女會弄髒了宮裏的茶杯。民女與她理論,民女說民女爹是顧百萬,也是皇上的客人,民女有宴會邀請卡的,民女憑什麼不能吃東西呀。林月雅就說,她爹是大將軍,手握重兵,隨便派一隻小隊伍來,就能分分鍾把我給捏死。”
“民女雖然讀的書不多,但是也知道這天下的兵都是皇上的,皇上都沒有發令,他爹怎麼能隨意派兵呀?民女就這樣說,結果她說你不知道有句話叫做將在外,君令有所不授嘛,就算等你那奸商老爹告到皇上那兒,你的人頭早就落地了。到時候皇上難道還會為了你這樣一個奸商生下來的賤人,廢了一個替他看守邊疆,讓大元國天下平定的大將軍不成?”
“聽完她說的這番話,民女就更生氣了,這天下能夠太平,那是皇上您的功勞,是您清明仁治,這才四海升平,百姓安居樂業,怎麼被她這樣一說,好像這天下能太平,都是她爹的功勞似的?民女不服,繼續與她爭辯,結果大家都圍過來攻詰民女,還對民女動手動腳。”
“皇上您看呀,這腳印就是林月雅踹的,還有民女頭發就是陳家七小姐陳蓉扯的。她還把我頭發上麵的玉簪給摔斷了,那可是價值連城的羊脂白玉呢。並且還朝著民女吐口水,罵民女是賤人,還罵民女的爹也是賤商,民女很生氣,民女說皇上和民女的爹是結拜兄弟,你們這樣說是不對的,那不是相當於說皇上識人不明嘛。結果陳家七小姐說,她爹是朝中重臣,是皇上最為倚仗的人才,讓民女給她磕頭斟茶賠罪,否則明天就讓她爹寫一個奏折,參民女的爹一本,說民女仗勢欺人,還說皇上最聽她爹的話了,到時候別說是結拜兄弟,就算是親兄弟,也照樣砍了腦袋。”
“民女一聽這話就不信了,當今皇上是最正大光明,清明廉政,仁義達天下的皇上,怎麼可能隻聽陳國公的一麵之詞,怎麼著也要去查一查吧。結果陳家七小姐又說了,就算查又怎麼樣,那些查案子的大人,十之八九都是陳國公的學生,讓他們怎麼說就怎麼說,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民女見鬧的沒法兒,就向陳夫人求助,想讓她不要再讓陳七小姐亂說了,更不要罵民女是賤人了。因為罵了民女,就等於藐視皇上呀,結果陳夫人居然說,她家女兒說的沒錯。陳七小姐有了陳夫人當靠山,更加肆無忌憚,大家合起夥來欺負民女,要不是民女的兩個丫頭及時趕過來幫忙,民女現在恐怕已經沒命見到皇上了。”
顧芊婉說完這長長的一段話,好好的深呼吸了下,既要扮相可憐,還要不停的流淚賣可憐,更要將話說的順其自然,還真是不容易呀。
她隻顧低著頭說,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根本不看皇上,哪裏知道大元帝的臉色已經黑的如同鍋底一般了。
顧芊婉那些看似隻是小孩子之間吵架的話,但卻暗藏了玄機,南宮辰在心裏暗自鼓掌,這五小姐真是厲害。
剛開始說小宮女帶路,結果帶到一半就跑掉了,說明這布置宴會現場的人,要給顧芊婉下馬威,今天這宴會主辦人可是當今皇後呀。
顧芊婉一向惡名在外,偏又是欽定的未來太子側妃,皇後一直不喜歡顧芊婉,皇上是知道的,但是今天是什麼日子呀,你是一國之母,怎麼能這樣小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