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二根本不敢和顧芊婉直視，頭伏在地上，渾身抖如篩穅一般。
這一刻，他感覺顧芊婉的氣場和自己家的王爺，是那樣的相像，同樣的強大，深不可測。
當然除了阿大阿二，從來沒有做過傷害她的事，還有一點，她發現阿大阿二對自己的忠誠度，一直不能滿值。
再聯想到他們倆的出身和來曆，她便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測。
今天也隻是詐一詐阿二罷了，沒想到還挺好用的，一詐就詐出來了。
“阿二，今天你算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在付雪柔那裏，你已經是一個在世間除名的人了，換句話說，你自由了。現在本郡主，給你三個選擇的機會。”
“第一，你繼續效忠溟王殿下，我會暫時收留你，等他安全後，你就可以回去了。”
“第二，你全心全意的效忠於我，若是沒有我的授意，不能將我的消息，透露給任何人，這裏包括溟王和你的好兄弟阿大，否則我既然能把你救活，當然也能把你的性命收回。”
“第三，你誰也不選，從此做個自由人。如果你選擇了這條路，我也不會為難你，我會給足夠你一輩子所花的盤纏，但你要遠遠離開京城，到某個偏遠鄉村去過活，並且終身都不能再回來，也不能再見或是聯係任何以前你見過的人。”
阿二聽見這番話後，臉上沉思了下，餘光偷瞄了一眼站在顧芊婉背後的桂芸，眼神之中，滿是糾結，慢慢咬唇說道：“我可以全心全意效忠五小姐，但是我也實話實說，如果五小姐讓我對付王爺，或是做出對他有所傷害的事情，我辦不到。昔年我隻是一群流浪兒裏麵最瘦弱的一個，要不是王爺派人把我帶了回來，我早就餓死，被人吃人給吃掉了，哪裏還能活到今天，哪裏還能習得這麼多本領，王爺對我恩同再造。除了這件事外，其它的事，任憑五小姐吩咐，如果五小姐不能接受，那我隻能選擇回去了。”
“碰”的一聲，顧芊婉重重一掌拍在桌麵上，聲音嚴厲的說道：“阿二，你可想清楚了，我見你好像很喜歡桂芸，如果你肯全都聽我的，我就把她許給你如何？”
桂芸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站在那裏，低下頭去，似是十分害羞的樣子。
阿二的眼中閃過一抹艱澀決擇的痛苦，聲音略有些嘶啞的說道：“我承認，我的確很喜歡桂芸，她是個好姑娘，我也很希望可以娶到她。但是我已經背叛了舊主，決不能再做忘恩負義的事情，還去傷害舊主，請五小姐想想：如果我現在可以輕易答應傷害王爺的要求，那麼以後，我是否也會答應別人來傷害你的，到時候你豈不是賠了丫頭又折兵？”
阿二看向桂芸的眼神之中，滿是歉疚和懺愧，對不起桂芸，相信那麼善良聰明的你，一定會理解我的。
他可以理解顧五小姐所想的事情，但是理解不代表讚同，也不代表他能夠做到。
“阿二，我且來問你，若是有天，我和溟王爺都被人抓住了，敵人對你說，隻有殺掉其中一人，才能讓另外一個人活，你選擇殺誰？”顧芊婉很惡劣的拋下這樣一個千古難題。
這就好像是在說，桂芸和主子同時掉河裏，問他會救誰一樣。
阿二的眼睛之中滿是痛苦艱澀，思考半晌方才道：“五小姐和王爺才華蓋世，一定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我是說假如，假如有這樣的事發生了，你殺誰，你就告訴我答案好了。我不在乎以後你會如何，我隻要知道你現在會如何，你可給我記住了，答的好，桂芸你立即娶回家，答的不好，不但是你，可能桂芸也要搭在裏麵。”
“我……我不知道，王爺是我的再生父母，五小姐又屢屢救我，都是對我有恩的人，我不能殺，我一個也不能殺。如果五小姐一定要知道答案，那我隻能說，我可能會選擇自殺吧。”阿二說完這句話後，仿佛解放了一般，痛苦的看向桂芸：“對不起，桂芸，都是我連累了你，下輩子，作牛作馬，我也會報答你的。”
“噗嗤……”桂芸始終低著的頭，終於抬了起來，阿二卻是在她臉上看見了滿臉的笑意。
他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情況，但是隨即顧芊婉的表情，也從剛才陰狠的模樣，回歸了清豔明麗，主仆倆互視一眼，一起笑了出來。
“阿二，好樣的，恭喜你通關了！”
這是什麼鬼？為什麼阿二還是有些糊裏糊塗的？
“受人滴之水恩，當湧泉相報，不肯傷害舊主，這才是真正的忠仆。我們剛才不過是在試探你罷了。”顧芊婉和桂芸笑夠了，見阿二一副囧囧有神的樣子，再度笑了起來，直接給他解疑惑了。
桂芸滿臉通紅的啐了口顧芊婉，剛才她也被自家小姐嚇一跳，要不是一直跟著她，了解她的為人，還差點以為她被什麼東西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