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先不著急,隱六,你怎麼看待今天這一連續發生的事情?”灝元慶冷冷的說道,眼神掠過蒙麵人時,隱帶犀利的鋒芒。
被稱作隱六的蒙麵人眯了眯眼道:“屬下隻覺太合理了,合理的讓人感覺不合理。”
“說來聽聽,哪裏不合理了?”灝元慶見他果然說到自己心上,便點點頭,讓他繼續說。
“先是顧候爺拿著手稿前來宮中哭訴,說太子與顧三小姐有染,讓主子您為顧芊婉作主。然後主子您為了安撫他,必然要前往太子府查看,而這時候顧候爺又提醒主子您微服私訪。難道說顧候爺早就知道太子府會有什麼,等著主子您去,所以才如此說嗎?這是疑點之一。”
“其二,主子的行蹤十分隱秘,除了屬下等人,就連皇後都不知道主子您已經不在宮中了,那麼那些告禦狀的人,又是如何得知,並且正好在主子您回宮的時候,出現在那裏的呢?難道真的隻是巧合?”
“其三,那告禦狀的婦人說,他們的親人已經失蹤了大半個月,那為何早不來告,晚不來告,偏偏今天來告?”
“還有其四,據屬下調查,那些工匠的親屬多數都是大字不識,據說那禦狀乃是他們口述,經由路邊的秀才書寫,可是那狀紙,字字珠璣,言詞鋒利,可不像是一般的秀才能寫得出來的?狀紙上麵還羅列各種罪名,還有證據,屬下覺得這般老練的手法,可不像是普通百姓能做得出來的?”
灝元慶不停的點頭,沒錯,隱六所說,正是他懷疑的地方。
正因為一切都太巧合了,巧合到離譜,讓人感覺矛頭一下子都指向了太子。
“所以你也應該和朕一樣懷疑,這是有預謀的,這是有人在背後下黑手,想要讓朕廢了太子。”
隱六低下頭去,眼神閃爍了下,似乎想說什麼,但還是咽了下去。
“隱六,沒有外人在時,我們便不是君臣,你有什麼想法,直管說出來,你知道我是最信任你的,我需要你的見解來判斷目前的局勢。”
“雖然說這肯定是別人的預謀,但是太子在自己的府中,公然在廊柱裏建造蟠龍柱,還建造地宮,穿龍袍,坐龍椅,聚眾享樂,這些事都是事實,恐怕也不是誰能逼迫太子做出來的吧?”隱六說完便大氣也不敢喘的低下頭去。
他倒真是摸清了灝元慶的心思呢,知道大元帝很是忌憚這些事。
“沒錯,這個幕後黑手,讓朕憤怒,但太子的所做所為,也讓朕很失望。從他十歲起,朕就細心教導於他,並且親手將他送上了太子之位。這麼多年來,朕一直在兢兢業業,就是想要替他打下一個太平江山,徹底將我大元國的隱患除去,以後讓他當一個太平的新君,沒想到,他居然絲毫不理會朕的良苦用心,竟已經不耐煩到了這種地步。”
灝元慶長長的吸了口氣,眼圈微微泛紅,閉上眼睛再睜開時,便隻剩下冰冷。
“若朕當他是太子,就算天下人都反對,那他就是太子,若朕不當他是太子,那他就什麼都不是。”
“主子,您這是打算要廢……”隱六嚇的不敢再說下去。
“廢太子是遲早的事,隻不過這遲或是早,卻有很大的門道。隱六,你覺得這件事的背後主謀,會是誰?”灝元慶眯了眼問道。
隱六想了想道:“這事是顧候爺起的頭,難道是顧候爺?”
灝元慶搖頭冷笑道:“顧百萬或許知道點什麼,但絕不會是主謀,因為他深深的知道,他顧家是永遠擺脫不了朕的手掌心的。不管誰是太子,顧芊婉的婚事,都會掌握在朕的手裏。朕讓顧家好,顧家才會好,朕要讓顧家亡,它就得亡。既然顧芊婉一定要嫁給朕的兒子,那麼嫁給其它王爺,倒不如嫁給太子,你可別忘記了,顧百萬可是一個奸詐的商人,這筆帳,他難道不會算?”
“那會不會是那幕後主謀,和顧百萬勾結,已經許諾,隻要將太子扳倒,到時候由那主謀當了太子,照樣娶顧芊婉,他顧百萬照樣還是太子的老丈人,並未有什麼改變的地方呀?”隱六暗自揣測起來。
“不太可能,他什麼都不用做,就已經是太子的老丈人了,為何還要冒這樣的風險,萬一這計劃失敗,他豈不是要成為謀逆之人,到時候非但享受不了榮華富貴,反而要搭上身家性命?顧百萬老奸巨滑,絕不會做這樣的賠本買賣。”灝元慶搖頭,否定了隱六的猜測。
隱六又垂下頭細想,突然聽見大元帝的嗓音清冷的響起:“你說假如太子被廢,最得利的人,會是誰呢?”
隱六想了想道:“太子被廢,儲君之位就空了下來,主子您必然要再選另一位儲君,那就……難道主子您是懷疑四皇子和六皇子嗎?”
“老六我看倒不太像,老六一心尚武,而且有勇無謀,除了對帶兵打戰和練拳感興趣外,朕看他對其它的事情都不在意。朕是懷疑,會不會是老四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