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此刻的付雪柔並不能真正稱之為人了,隻能說是毒蟲的活動場所,盅蛆們享受、嬉戲的死亡樂園。
她的身上散發著惡臭,她的四肢已經腐爛,有些地方甚至露出森森白骨。
無數讓人見之變色,聞之惡心的毒蟲在她的身體裏活動,進進出出,時而還有如蛆般的盅蟲在她的胸腔裏探出頭來,又繼續回去忙碌著什麼。
饒她經曆萬件任務,也曾在屍山血海待過,但是看見這一幕也實在沒辦法鎮定,胸中不停翻湧。
灝溟宣急忙伸手將她的眼遮住了,湊近她的耳朵,哈出一股癢癢的熱氣,用傳音之法,輕輕告訴她,這是一種古老的西疆秘術。
用自身向巫蠱獻祭,從而獲取神秘的力量,還有快速恢複傷口的能力。
就在兩個人這說話的眨眼功夫,那些毒蟲仿佛已經完成了使命,紛紛又從付雪柔的身體之中爬了出來,隨著那些盅蛆們一點一點的退出,那些原本滿是白骨和森然腐肉的地方,竟然新生般又重新長肉,重新愈合,恢複成了白晰如瓷器的光滑模樣。
有誰能想到,那樣柔潤的美麗肌膚,曾經是那樣惡心腐爛的模樣?
竟是通過這樣的手段獲得的呢?
除了左邊臉頰上麵的傷口越發猙獰起來,妖嬈的像一朵盛開的曼陀羅花,其它地方竟然恢複如初,就好像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一般。
而且付雪柔的臉色也紅潤之極,好像剛剛吃了什麼十全大補丸一般,她麵無表情的從石台上坐了起來,那些毒蟲和盅蛆也紛紛如潮水般退散,消失在黑色的不知名角落裏。
穿好了衣服,付雪柔拿起旁邊的金色麵具,正要往臉上戴去,突然耳朵微動,猛然尖戾出聲道:“是誰在哪兒,滾出來!”
灝溟宣慢慢自黑暗中走了出來,付雪柔先是一愣,繼爾眼中閃過一陣陣的慌亂,想到了什麼,原本紅潤的臉色一片慘白。
“王,王爺,你,你什麼時候來的?”最主要的是,他會不會已經看到剛才那一幕?
“雪柔,你這又是何苦呢,難道你不知道獻祭之術,最終獻祭的就是你的生命嗎?”灝溟宣怎麼能想到,這個由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人才,居然有一天,會落得如此下場,會終究需要自己出手了斷。
“你,你都看見了,你看見了?”付雪柔的聲音先是震驚,顫抖的,繼爾尖戾起來,不停的驚恐的搖著頭,往後退去,最後像是做了什麼狠狠的決定似的,臉上也變幻不停。
“看見了剛才的那一幕,你恐怕就更討厭我,再無可能會喜歡我了吧?不,我錯了,你堂堂溟王爺,怎麼可能會喜歡我這樣的棋子?是我癡心妄想罷了。”付雪柔的眼中滿是瘋狂還有悲憤,痛恨。
“雪柔,我自問對你不薄,將你從生死線中拉出,傾盡所有精力,培養你,雖然是死士的職業,但畢竟活的比一般人好太多。隻是你為何不知足,一錯再錯,不要再錯下去了,雪柔,收手吧,你是我曾經最得意的手下,我真的不想,和你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灝溟宣居然好脾氣的繼續勸著,這真讓付雪柔詫異。
一向以死神冰冷性格著稱的溟王爺,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好說話,這樣感性,這樣溫柔了?
這樣憐惜人命了?還會用攻心之計了?
付雪柔才不肯承認,是顧芊婉那個賤人改變了灝溟宣呢?
好啊,既然灝溟宣想打感情牌,那她奉陪,她倒要看看,灝溟宣最後要如何露出他那醜惡的嘴臉。
“你以為我想變成這樣嗎?我不想的,王爺,我知道我曾經癡心妄想,做錯了許多事情,我也想回頭,但是我已經回不了頭了。為什麼在我被朝庭抓去,用盡各種刑罰時,你不出現?為什麼在我被判秋後問斬,在法場上苦苦等候時,你不出現?為何當我被人欺淩,活的像一條狗時,你不出現?”
“那時候我還一絲絲良知,我一直在苦苦等著,我以為你會在意,你一定會來救我的,但是你沒有,你那麼無情無義,你根本沒有把我們所有人的命當回事。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別說良心這沒用的東西,就算是我自己的身體,我都拋棄了,你卻來跟我說,讓我回頭是岸,哈哈,灝溟宣,你是怕了嗎?”
“你怕我在這獻祭中得到的能力,是你無法抗衡的,所以你才打感情牌,想讓我自動收手,好繼續讓你溟王爺保持不敗戰績?晚了!不過,如果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或許我會考慮考慮放過你,還有你在意的那個賤女人。”
灝溟宣的神情莫名,冷聲道:“什麼事,你說來聽聽。”
“將顧芊婉綁到我的麵前,然後當著她的麵,和我現場成親洞房,然後再將她一刀一刀的割下,給我下酒。再將她做成人彘供我取樂,我就相信你說的是真的,我不但會放過你,而且還會助你奪得皇位,成為這天下之主,怎麼樣,這筆交易很劃得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