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內,慕雲昭斜靠在木椅上,單手托住下頜,眼光鎖在靜靜躺在床鋪上的人身上,隨軍的大夫說她不過是勞累過度而已,並無大礙。隻是她倒下前說出的那個名字現在也沒法問了,隻能等她醒過來。
剛才自己的行為是不是太過反常了,竟在那麼多人的注視下亂了陣腳般抱著一男子慌忙地跑回營帳,不過她真的是男子麼?
眼光細細打量著她的眉眼,確實一如女子的細致,如今沉睡著,斂去了眉宇間的英氣,更增添了一份秀美。
慕雲昭有些不自在地轉回目光,在這樣沒人的情況下肆意去打量著她,好像登徒浪子。這樣想著,不覺間那俊逸的麵容上也帶著一抹紅暈,慕雲昭輕咳著將身子坐正,眼光轉向另一邊,以找回自己的思緒。
左卿睜開眼入目的還是那昏黃的營帳頂部,稍微活動下,周身那陣酸痛的感覺刺激著她的神經。也難怪了,相當於是遊泳加長跑兩種超負荷的運動加起來,身體再好都受不了這樣的折騰。
掙紮著起身,左卿坐在床沿捶打著酸痛的腿,抬眼便看見營帳中還有一人存在,看樣子好像是睡著了。
左卿這才發現好像不是給自己安排的營帳,而睡著之前的記憶也慢慢浮了上來,那時是想到慕雲昭麵前小聲告訴他自己遇到了白淩,可是之後好像倒在他懷裏了?是他把自己帶到營帳來的吧,也算是有點良心了,不枉費自己這般勞累了。
左卿拖著酸痛的腿慢慢走到慕雲昭麵前,看到他確實睡著了,隻是眼睫輕顫,睡得並不安穩的樣子。不過這些天所耗費的時間都牽係著他的性命,能睡得安穩才怪了。
“王爺?”左卿輕聲喚道,雖然心裏有些猶豫著要不要叫醒他,可自己懷裏的信件應當更重要。
慕雲昭確實隻是淺眠,左卿這般小聲的叫喚一下便讓他睜開了眼,看到眼前人的麵容後,慕雲昭原本帶著些朦朧的睡眼瞬間清明起來,恢複冷然的神色道:“你醒了。”
左卿見慕雲昭的臉色似乎還不太好,以為是自己那時擅自跑開的原因,撇了撇嘴道:“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你遇到白淩了,他說了什麼?”
慕雲昭篤定的話語讓左卿不禁說道:“你怎麼知道?”
好似又回想起之前自己的舉動,慕雲昭虛掩著唇,避開了左卿的視線道:“你暈倒之前提起了白淩的名字。”
左卿若有所思點了點頭,雖然自己不太記得,不過既然他知道了肯定也是自己說的,便沒有多想,從懷裏找出白淩交給自己的信函遞給他。
慕雲昭接下那封有些皺巴巴的信函,又見左卿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可以稱得上無措的舉動,遂沉聲地看著信函的內容。
“白淩果然不負本王所托。”慕雲昭看完信函,嘴角總算是帶著一絲微笑。
“他說是王爺讓他調查的事,而且我是在西涼軍營遇到他的。”左卿其實很想知道白淩信中說了些什麼,隻是這樣問可能會遭到慕雲昭的懷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