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所言極是。”
左卿微微頷首,應承著皇後的話,一副不被不吭的模樣落在皇後眼裏,讓她覺著甚為滿意,可隨後的話卻沒有遂了她的意。
“隻是在下淡泊名利,沒有追逐權勢之心,此生隻願居於山野,娘娘好意,在下隻能心領了。”左卿雙手抱拳,躬身說道。
左卿彎腰,眼光直直的盯著地麵,隻聽見皇後那帶著慍怒的語氣道:“公子可知現在身處何處?”
這句話頗具威脅性,左卿在心中略略思量一番,繼續道:“在下自是明了。”
“既然知道,那公子待如何?”皇後顯然沒了之前那樣的態度,她端起桌上的青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不再正眼看著左卿。
“此事……”左卿故作猶疑,隨之退後一步,再次跪立下去,俯身道:“娘娘,此事重大,關乎在下餘生,還請娘娘容在下稍作考量。”
“本宮也不是這般不講情理之人,至始至終都誠心想邀公子助嵐兒一臂之力。”皇後這時才放下手中的茶杯,直視著左卿,見她仍是一副謙卑卻不多言的模樣,又喚過身旁的宮女,低聲吩咐著什麼。
左卿自覺的不去探聽皇後在交代些什麼,等皇後抬頭時,才認真的聽著。
“公子既然想考慮一番,且今日天色已晚,公子就在宮中歇下,隻是待明日,本宮想聽到公子能有個準確答複。”皇後起身由著宮女攙扶著,往內殿而去。
左卿立在殿中,有宮女上前將她領到供她居住的地方,僅是幾步的路途,左卿發現之前挾持著她入宮的幾人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側,到了那居住的地方也不曾離開,左卿站在房內,可以清楚的看到門外站立的身影。
房間內搖曳著微弱的燭火,左卿挨著床沿坐下,看著門外的人影,她輕聲歎了口氣。
依照現在的情形看來,與軟禁並無差別。而在剛才的宮殿中,皇後那話裏話外的意思看來,如果明天不能答應她的要求,肯定會威脅到生命,隻是皇後在話語中反複提到慕千嵐,卻沒有出現慕千陵的名字,這又是怎麼回事?
按理說她貴為皇後,太子自然是她的兒子,可是她卻是在為二皇子說話,難道慕千陵並不是她所出?她現在的想法會不會是將慕千陵拉下來。
左卿在心中反複猜測著皇後的舉動,也沒有閑下來,起身在房內踱著步子,觀察著房間裏有沒有可以助她逃脫的東西。
“公子,你還安生歇息著,不用考慮如何逃脫了,這裏是皇宮。”門外的聲音在左卿正緊盯著房梁時,適時的鑽到她耳中。
“多謝提醒,不過在下並沒有逃走的意思。”左卿敷衍著門外之人時,突然想起了之前被蒙上雙眼時,聽到身後那輕微的腳步聲。
左卿可以斷定那是屬於外人的,也就是說宮裏有人見到了她被皇後擄來,隻是那個人知曉了,對於自己現在的處境會有幫助麼?左卿不確定,現在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想要離開,還得再思索法子。
左卿又望著房梁,微微出神。
她於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任何幫助,隻是因為慕雲昭的原因,把她推到了風口浪尖。她不可能答應皇後的要求,可如果不答應,以皇後剛才的話語看來,肯定會對自己不利。
左卿立在原地,並沒有考慮多久,便吹滅了桌上的燭火。
房內的火光隱去,門外站立之人隻是看了一眼,又轉過頭去,繼續守在門外。
黑燈瞎火中,左卿輕手輕腳地將房門落上鎖,轉身又在琢磨著該如何攀到房梁上去。
一陣細索地聲響傳來,門外的人不由警惕起來,“公子,你歇下了麼?”
左卿趴在雕花木床上,盡量穩住還在晃動的木床,還不忘了回應道:“歇在陌生的地方,有些不適應,莫不是在下翻身動作太大,吵到閣下了?”
“在下絕無責備公子的意思。”門外的聲音有些惶恐,靜了片刻,左卿以為不會再出聲時,門外那人又開口了,“公子,在下鬥膽奉勸一句,還是莫要費心思逃走了,有這心思不如好好考慮皇後娘娘的提議。”
“多謝閣下的提醒,不過在下當真沒有逃走的意思。”左卿顫顫巍巍地站在木床頂上,她擔心讓外麵的人聽出些聲響,望著那觸手可及的房梁,繼續道:“閣下難不成忘了方才進宮時,你已將在下雙眼蒙住,更何況在皇宮中,在下又能逃往何處?”
聽完左卿的話,門外沒了回應,一時間陷入了平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