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外的小姑娘低聲嘟嚷了幾句,顯然不打算與院外的侍衛再多說,便轉身朝著院內那亮著燈火的宮殿走去。院外的侍衛也不多停留,卻仍是在院外不停巡邏,腳步聲始終在耳邊回響。
左卿揉了揉額角,現在這個情況完全是被困在這裏了,那侍衛說的上頭的人,想必就是皇後了,看來確實因為自己不打算接受她的拉攏,她想先毀了自己。
這時,不遠處的宮殿傳來幾聲女子的低語,不消片刻,那點火光盡滅,四周又再陷入黑暗中,隻有遺留清冷的月光。
左卿蹲在牆角,已是入秋的深夜帶著涼意,她攏了攏自己單薄的外袍,卻還是抵不住寒意的入侵。想起身活動一下卻又擔心引來他人注意,隻能緊咬著牙關,注意著身後那堵牆外的動靜,心裏打算著等沒了巡邏的人後,便趁機逃出去。
可是逃出去之後又能怎樣?宮門的守衛不會比這些巡邏的弱,能順利出去麼?而且對於自己怎麼會到宮裏來的原因該怎麼說?如果老實說出是因為皇後,會不會有人相信還說不準。
左卿將頭靠在牆上,靜默的舒了口氣,陣陣倦意湧上來,卻不得不勉強撐著不閉眼,在困意與理智相互折磨著她時,外麵的對話模糊的傳到了她耳中。
“你說娘娘明知道人就在裏麵,可不讓我們去抓是為何?”
“做奴才的,隻要聽上頭的吩咐就是了,問那麼多做什麼?”
“嘿!我這不奇怪著,便問問。”
“上頭的意思哪輪得著你來過問,認真點,巡邏。”
那罵罵咧咧的聲音隨著一陣腳步聲漸漸遠去,左卿昏昏沉沉的想著,皇後知道她就在這個院子裏?那怎麼不進來抓她?可這個問題並沒有想多久,左卿靠著牆,已抵擋不住襲來的倦意,漸漸閉上眼睡了過去。
讓左卿驚醒的是夢裏逐漸追上來的人,她身子一動,直接倒在了有些枯萎的草地上,而麵前是一顆兩人合抱粗的樹木,正好擋住了她的視線。
左卿這才驚覺自己現在是躲在皇宮中一座宮殿裏,可是自己居然在這裏睡著了,未免太不警醒了。此時的天已是蒙蒙亮,旭日未升,天邊還有那未隱去的銀鉤。
牆外的腳步聲還不時出現在耳邊,左卿實在佩服這些人,竟然就這樣巡邏了一晚。可是他們現在還在外麵,那自己又怎麼出去,況且這座宮殿中還有人,要是有早起的丫鬟或者其他人,她根本不可能藏得住。
左卿原本還有些昏沉的大腦現在正慢慢開始清醒起來,想著這樣的情況都持續了一晚,實在有些詭異,索性攀爬著麵前的大樹,冒了個頭在牆角,也看到了院子外的情形。
依照這一來一去的人,左卿判定是有幾隊人在巡邏,交換之際沒有絲毫可趁之機。左卿隻得又順著樹幹下來,以免被人發現了。
可是這樣始終被困在裏麵,不被外麵的人發現,遲早也會被院子裏的人發現,左卿踩在草地上,不敢弄出太大的聲響,隻能依舊靠在牆角,以麵前的大樹擋住身形,心中有些焦躁的考慮著現在該如何掏出這困境。
也不知過了多久,牆外的腳步聲似乎漸漸在減少,直到耳邊再也聽不到那踩踏在青石板地麵上的聲音,以及那些侍衛懸掛在腰間的佩刀所發出的碰撞聲。左卿心裏有些奇怪,難道那些人走了?可是這樣巡邏了一晚,又沒有什麼發現,怎麼會這樣輕易的離開?實在太過可疑。
左卿雖說在心裏覺得這樣的情況有些反常,可還是忍不住再次爬上樹,去打探牆外的情況。
麵前是一片空曠的院落,可與普通的院落不同,這裏更顯繁榮。青石板鋪就的蜿蜒小路,往前是挺拔的樹幹,隻是樹底落了不少枯葉,而再往前便是一池碧水,寂寥無痕,有風吹過,泛起層層漣漪。
這樣的景致落在眼裏,卻沒有一個人影,簡直就是寂靜得古怪。
左卿在心中思索著,緩緩地從樹上下來,仍是靠在牆角,在心裏思考著剛才那樣略顯怪異的場景。
那些人怎麼會突然離開,而且連一個繼續巡邏的人都沒有,這讓左卿不敢貿然行動。
就在左卿思考著院子外那些不太正常的情形時,院子中突然有了聲響。左卿見到在那宮殿中有人穿行著,各種談話聲交織,這讓她心裏有些緊張起來。
此時天邊已有了點點光亮,映得整個天空都都亮堂了不少。左卿知道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容許她再考慮這麼多了,如果不趕緊出去,被院子裏的人看到同樣沒有解釋,而外麵暫時看不到一個人影,如果速度快的話,應該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