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然哪好意思說出自己心中的猜測,可見到左卿那樣的神情,卻也不知道怎麼開口,隻得有些不自在道:“王妃方才的誇讚,實在讓小人難為情,替王妃考慮,這本是小人分內的事。”
左卿有些狐疑地看著管然,她分明問的是其他,卻得到這樣的回答,不過看管然的樣子,似乎不打算跟她明說了。
想了想便釋然,管然總會有些自己的想法不便說明,若是他想說,不用問自然會開口。若是他不想說的事,再過逼迫也是枉然。
左卿也不再為難他,也並不想跟他在這件事上繼續客氣下去,率先往前一步,道:“趁著西涼折返無功,我們趕緊去稟告王爺。”
回避了左卿,管然滿心都是愧疚,卻也無可奈何。剛才他所想的事,實在是不好說與左卿聽,如今聽到她的吩咐,也隻是沉默地應著。
離開營地的時候,還是清晨,左卿估摸著也最多就是辰時。而此時的日頭已是西斜,顯然已過了午時。
左卿這個時候才後知後覺的有饑腸轆轆的感覺,還連同著管然一起,他沒一句都沒抱怨。
在臨近慕雲昭的營帳時,左卿轉過頭來,吩咐著管然:“你不必等我了,你先去吃點東西,跟著我跑了一天,別餓壞了。”
“可王妃您也……”
“我沒事,我先去向王爺稟報。”見管然還在猶豫,左卿又催促道:“好了,別浪費時間了,我要趕在西涼來前告訴王爺這件事。”
管然完全明白左卿的意思,遂也不再多推辭,先一步回了營帳。
瞧著慕雲昭的營帳外隻有兩名看守的士兵,沒有其他人在,也算是件好事。
可左卿撩開簾子,卻空空如也,慕雲昭並沒有在營帳內。
左卿趕忙退出來,扯著看守中的其中一個,著急地問道:“王爺呢?怎麼沒在營帳?去哪裏了?”
那士兵顯然是知道左卿身份的,被這樣一問,趕緊單膝跪下,回答道:“王爺一早就與白侍衛一同出去了,屬下也不知道王爺去了哪裏。”
“你說的是哪個白侍衛?”跟在慕雲昭身旁的可有兩個姓白的,左卿也不知道問這個究竟有沒有意義,可還是問了出來。
那士兵有些疑惑地抬頭看了左卿一眼,似乎隨後又想到這樣直視王妃無禮,又趕緊垂下頭,道:“是白淩侍衛。”
士兵的神情被左卿看在眼裏,她也有些疑惑,難道他不知道白燁的存在?不過此時可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要先找到慕雲昭才行。西涼那夥人也不知道來這邊有什麼目的,而且看著營地內這些巡邏的士兵,慕雲昭似乎沒有帶兵出去,要是與西涼的人碰上了……
這樣的念頭剛出現在腦中,左卿便覺得壞了,轉身又往破陣嶺的山林走。
那士兵說慕雲昭一早就出去了,可她和管然回來回來這一路都沒見到他,那他會不會是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這樣想著,左卿腳步一刻沒停地往來時相反的方向走,隻希望能在西涼那夥人之前找到慕雲昭。
可要在山林中找人又談何容易,之前明知道慕千陵離開的方向,左卿和管然都無法找到他的蹤跡。更何況現在她根本就不知道慕雲昭和白淩往哪個方向去了,隻是依照自己的猜測走,更是沒法找到人。
眼看著已經漸漸遠離了營地,四周都是那相似的灌木叢,左卿便泄了氣。
一早便出來探查晴晝湖的情況,還遇到西涼的人馬,此時又一口氣都沒歇著繼續來找慕雲昭。這一整天,都在山林中跑了,況且一早開始她就滴水未進,此時再也沒法忍受住那陣饑餓感,無力地停在原地,捂著胃,往地上一坐。
此時日頭西斜,即使是冬日的陽光,也算是有些暖意,倒是緩解了一些因為饑餓帶來的寒意。
此時的左卿看著這陌生又熟悉的山林,沒有一點方向。
她剛才僅憑這衝動,不覺間已經到了這裏。此時坐下來仔細想了想,要是西涼的人真的是想來川南的營地,那必定要經過這裏。要是她還坐在這裏,再次遇上西涼的人豈不是時間問題。
隻是這樣的想法剛在左卿腦中形成,那逐漸傳來的馬蹄聲便印證了她的想法。
那馬蹄聲傳來時,舒亦然想起身離開已經晚了。她不過是剛站起身,西涼的人馬便到了跟前。
迎麵而來的人是左卿所熟悉的,那陰桀的臉,在見到左卿後,那臉上出現一抹滿帶惡意的笑。
“先前讓你逃走了,沒想到還是讓我遇見了。”燕逸飛勒停馬匹,那“噠噠”的馬蹄聲,如同踩在左卿心頭,讓她一陣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