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昭似乎也想到了這種可能,他與左卿相視一眼,從對方眼中都看出了那個猜想。
“你為何敢斷定這裏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慕雲昭口中的“他”說的應該是當今聖上,將話說清楚之後,便不再想以聖上來稱呼了麼。
不過這樣左卿當然不會介意,對於她來說,坐在那個位置的人是誰都沒有關係,也隻是一個身份而已。
“王爺之前說的暗影閣,應當就是我師父的師弟言闕所創,而他的目的十分明確,就是想拿到這條項鏈。”左卿揚了揚手中的項鏈,雖說這些都隻是她的猜測,但是卻是在有證據的基礎上做出這樣的猜測的。
左卿的話語讓慕雲昭的眼眸黯了黯,他的聲音有些低啞地問道:“你如何確定暗影閣就是言闕所創?”
“憑借那些黑衣人的身手。”左卿和陸影在雲空寺同樣遇上了那些黑衣人,與之前來的人身手是一樣的,而有陸影這個上善門的真正弟子在,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雖說那些黑衣人的身手與上善門的有極大的差別,但是武功路數這些是無法徹底改變的。
為了讓慕雲昭確信她的話,左卿隨後還說了一句:“王爺可不要忘了,我也是上善門的弟子。”
沒有提及陸影,左卿這樣說讓慕雲昭不由笑了笑。
隻是慕雲昭的笑容看來有些僵硬,他心底似乎藏著什麼事情。左卿不好直接問出來,剛才那稍顯得意的神情也消失了。
“我之所以會這樣執著暗影閣的事,並不隻是這幾次的遇刺,而是十二年前的太子府,也是這一夥人。”
左卿臉上有些微的訝異,她對於慕雲昭此時的心情不能感同身受,卻也明白那件事對於他來說,是多大的打擊。
一夕之間,所有的親人皆離自己遠去,更何況還是在他那麼小的時候,要承受住這樣的打擊,很痛苦吧!
“王爺,這樣我更能肯定了。”左卿的眼神堅定,她現在也希望能找到言闕,不僅僅是因為自己,更是為了替慕雲昭找到仇人,為上善門清理門楣。
“與言闕勾結的皇子就是當今聖上,而暗影閣也正是言闕所創。這樣,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說得通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一切都清晰的浮現在眼前了。雖說左卿到現在還沒見過言闕,可他似乎根本不屑於隱藏自己的消息,隻要知道慕雲昭所知曉的事情,一切就都能聯係上了。
“可是我們現在就算知道了,又該到哪裏找尋他?”慕雲昭的心似乎被仇恨所蒙蔽了,他有些茫然的看著左卿。
追尋了這麼久的事情,竟然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得知了,這讓慕雲昭有種不真實感。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迎接這個時刻,可是當真相就這樣擺在他眼前時,他卻不敢去觸碰,害怕這些都隻是一個假象,稍有不慎便將自己所有的努力搭進去。
左卿走到慕雲昭坐著的軟榻前,將手撐在小桌上,雙眼直視著慕雲昭,道:“王爺,你在擔心什麼?”
左卿似乎能一眼直視慕雲昭的心思,就這樣對上她那雙清亮的眸子,慕雲昭隻覺得自己所憂慮的那些都不存在,隻要有她一句話就夠了。
“我隻是沒想到一直困擾我的事情,竟然如此簡單。”慕雲昭垂下眼眸,他不太想讓左卿見到此時的自己。
在那雙清澈的眸子,慕雲昭看到了渺小的自己。
一直小心翼翼的活著,一步步小心的謀劃著,不敢將自己的真實情緒表現出現,害怕一不小心就引來殺身之禍。
縱使心裏有千仇萬恨,卻不得不對著那張臉毫無隔閡地喊著一聲“皇叔”。分明是自己認定的手足,卻不得不對他擺出一副厭惡的樣子。
這一直以來戴著麵具的生活,讓他不知道活著究竟是怎樣的滋味。
直到她的出現,如同一抹異色,強硬地闖入了他隻有灰色的人生裏,改變了他所有的軌跡。
祝衡說過的,改變自己命數的女子,應當就是她吧。
慕雲昭的心中百轉千回,這些心理活動,左卿都不清楚。她隻看到慕雲昭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擔心他的情況,左卿竟用雙手扶著他的肩,迫使他麵對自己。
“慕雲昭。”左卿是第一次這樣認真的叫著他的名字,“就算那扇門背後有著什麼不知名的危險,我也要去找到真相。所以,你也不能退縮,應該屬於你的東西,就應該奪回來。”
左卿的神情認真,那樣的話語在慕雲昭聽來,分明隻是一些空口的話語,不過是為了安慰他而已。可是為何此時聽來,卻覺得如此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