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花涼感覺心中升起一片無助的冰涼,夾雜身體的躁熱,讓她幾近昏厥,隻能不停地咬著牙齒保持清醒。
在顧純鈞快要親上她時,門被人從外狠狠踢開。是千秋和顧鳳南。
顧鳳南疾步走過來,眉眼凝鬱,嘴角緊抿成線。他從有些呆愣的顧純鈞手裏拉過師花涼,護在懷裏,一言不發舉步往外走。
顧純鈞要攔,卻被千秋橫身阻攔:“二爺,我們爺說,這次宮中眾位爺內鬥得凶,您和他是皇上偏愛的皇子,放你們出來也是為避宮鬥之禍,若是這不太光彩的事被鬧大,對您是有壞無好,您若明白,就不要追了。”
顧純鈞聞言,隻能作罷,看著沒入夜色裏的兩人,想起師花涼嫣媚的臉頰,邪氣一笑:“那媚藥是沒有解藥的,哼,沒想到,我這次倒是替老三做了一回嫁衣裳。”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顧鳳南把師花涼帶回自己的房間。她躺在床上,秀眉緊蹙,臉頰嫣紅。他給她把完脈,垂眸沉默一會兒,然後轉身給她擠來洗臉巾,擦去她臉上涔涔的汗珠。
突來的涼意讓師花涼滿足歎息,她想攥住那把冰涼,一伸手,抓住的卻是顧鳳南的手掌。他的指尖帶著寒梅般的涼意,讓她渴切地抓住不放,心裏卻還隻是覺得不夠,憑著本能,她傾前去環住他的頸子。
她雙眼迷蒙,隻覺得身處一個迷夢,虛虛實實,熾熱難耐,難受得隻想醒過來走出去,卻怎樣也找不到夢的出口。
他的臉停在她麵前不過半寸,俊美的眸子無限放大,她隻覺得呼吸更加急促。
他一直沒有反抗,也沒有迎合,隻是很安靜地看著她。
他的鼻,他的唇,他漂亮的眉眼,全都近在咫尺,再靠近一點點,她就可以毫不費力地親上他。
良久,她卻終究沒有吻下去。
顧鳳南眉眼一驚,突然伸手抓住她的下頜,她一直緊咬著嘴唇,以至於終於皮破血流。
她殘存的理智和感官的失控天人交戰著。他終於撫過她披散的長發,吻上她的臉頰,她的眉眼,在他的吻落在她的耳垂上時,她突然啞聲開口:“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微微一頓,輕聲回答:“知道。你的娘親是我母妃的手帕交,後來各為人婦也依然沒有斷過來往。你和你師父的出逃也是你爹娘拜托我母妃做的。”
“我是叛臣之女。”
他輕撫她的頭發:“也許你已不記得,當初你常隨娘親進宮來,那時你才不過兩歲,性子柔軟,碰一碰就要落眼淚。母妃要我叫你妹妹,我嫌你沒有其他公主妹妹好看,總不願叫,你便過來拉我袖子,喊我哥哥,一邊喊口水一邊落了我滿衣襟。”
她笑起來,身體裏卻一再升起灼熱感覺,他終於吻住她,輾轉輕柔。
“你……喜歡我嗎?”理智失控邊緣,她突然問他。
他沉默停頓。
那麼就是不了吧。
她不會自欺欺人,她想她已經是動了心,可是他卻不喜歡她。雖然稍有遺憾,可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師花涼深吸氣緊閉雙眼,眉角痛苦然而堅定地緊蹙,她用力抿了一下嘴唇,破皮處的刺痛感讓她清醒一些。然後她推開他,跌跌撞撞走出門去。
他看著她的背影,沒有上前拉回她。等他不放心跟出去時,月夜下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水響。
師花涼跳進初冬的荷塘裏,用冷水冰鎮身體裏的躁熱。
她不是迂腐,也不是顧及貞潔或者名聲,師父說對江湖兒女,那些東西算個屁。隻是,她雖然不敏,可是她還是知道,肌膚相親這件事應該是兩情相悅才能發生的。
如果不能相愛相守,那就不用開始,這樣來日才好輕易說再見。
如果那不是喜歡
那天顧純鈞說有事和顧鳳南商量,請他到廳堂一趟。顧鳳南坐了很久卻不見顧純鈞,正要離開,突然進來幾個人,並一同拖進來一個傷者。
顧純鈞私下擅用私刑,顧鳳南以為這又是他不滿的手下或得罪他的人。
等看清楚時他整個人頓時怔住,那竟然是……奄奄一息的師花涼。
這幾****已不再隨侍他身邊,他以為是她故意回避,而且當初留她在身邊的理由也不複存在,他便沒有去探問。
而再見之時,她竟然變成如此。他疾步過去蹲下,把被扔在地上的她抱起在懷裏。
全身上下隻有一道傷口,在肩上,一條鮮血淋漓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