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曆練?當真?”似是不敢相信,在山上的七年雖然也過得安穩舒適,可天生就愛熱鬧的君柔,不知有多盼望著能下山去。平日裏看的戲本子上說的人間繁華,早就想去感受一番了。
“我們也是昨日才聽師父說起的。想來這幾日就該有決定了。”趙開看著這小師弟歡喜的模樣,就知道他腦子打了什麼小九九。
“今日師弟來,可是有什麼事?”沈沉夕明知這師弟定是無聊了才來串門的,但想著揶揄她一番,便如此正式地問道。
“沈師兄,你又欺負我。我這不是想你們了嘛!”說著湊近他身邊,“你看,多日未見,師兄你又長俊美了。”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不過這沈師兄確實是上等風姿,且不說那俊美的容貌可以與蘇紫陽師兄相媲,這截然不同的氣質更是獨特而吸引人。剛開始時,沈師兄似乎不太愛與人親近,終日較為沉默,可隨著後來的相處才發現,他也是一個很風趣的人,許是年少的經曆讓他在剛開始時對旁人始終有著些許防備,這些年才慢慢打開心門,與眾同門的關係也日益融洽
沈沉夕對這師弟是頗為無奈的,不過,或許除了諸葛朗和花傾城,其他幾人對君柔都是這種想法。諸葛朗對她更多的是老大與跟班的感情。這些年來,他可是教會了君柔很多“不上道”的東西。
至於花傾城,依舊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倨傲樣,然而盡管如此,雲暨派裏追隨仰慕她的依舊大有人在。或是因為她的傾城姿容,或是因為她的高貴背景,總之她早已習慣這種眾心捧月的感覺。可恨的是,十二弟子中,除了常熟對她傾慕,其餘幾人對她俱是疏遠客套。反而是對那小師弟頗為偏愛。每每思及此,花傾城對君柔的厭惡就增加一分,不過這些在麵上自然也不會表現出來。
君柔在金嵊涯與三位師兄閑聊一會兒後方才離去。
回到無極殿後,君柔惦記著下山曆練一事,便直接找上了師父。
如往常一般,君墨此時正伏案提筆寫著什麼。長長的墨發鬆鬆垮垮地束在背後,一縷發絲調皮地掙脫束縛,堪堪落在那人的鬢邊。素衣白袍,竟是說不出的溫潤如玉。白皙修長的手指,此刻一手握筆,一手提著袖袍,道不盡的從容優雅。
案幾上的香爐內一縷白煙嫋嫋而出,似是那糾纏心頭的繾綣思緒,一點點彌漫開來,散出一室的檀香。
整個殿內安靜地僅可聞到那清淺平柔的呼吸聲。
君柔已經分不清究竟是人入畫中去,還是人從畫中來。隻覺得自己連呼吸都恨不得不要了,就生怕驚了那夢中人。
君墨從君柔回無極殿時就感應到了她的氣息,卻發現這徒兒呆立在門口許久,竟遲遲不曾進來。
擱下筆墨,方抬頭望去,卻見她望著自己發呆。待發現自己看向她時,又慌亂地低下了頭。
君墨有些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