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此等凶神怎能參加佛會。”人間受到邀請的“高僧”身穿僧袍袈裟,各個白眉白須,遲暮老態。
碧落一聲嗤笑,看那些行將就木的高僧!修為好的還能站在一旁默念心經,修為差的一入天界就被天宮中的華麗精美驚得瞪大眼睛,哪裏還有高僧的樣子!他們再看到成批的阿修羅到場無不手扶城牆,嚇軟了腿,再加上剛才毗摩質不怒自發的威嚴,和尚恐怕有命能來,回去也怕會及早圓寂。
試問,這些凡人能成為真正不被外界喜怒影響而成羅漢成菩薩的又有幾個?
反觀這次鬼道受邀約隻有一位,遠遠坐在一處的黃衣少年濃眉大眼,麵相和善。聽羅睺說,這位在千百年前遇到下界普渡的文殊菩薩才有此際遇。他原是隻白毛惡鬼無心無智,見到文殊菩薩,被其身上的悠遠檀香吸引,便即刻扔掉腐肉跪在其身前。觀音見他誠心大念版若波羅蜜心經渡化其一身惡業,又用齋飯喂食。餓鬼從此皈依佛門,千年後修出一身冰清玉潔的少年身和神似觀音的和善麵貌。
少年好像發現碧落的注視,對著碧落雙手合十輕輕點頭。
一聲鍾鳴傳入耳中,善見成城牆上的千門緩緩關閉,眾人微微抬頭望向空中:
天空祥雲書卷,神兵神將先從雲中踏著整齊的步伐,列隊下至彩虹橋;後麵跟著手持仙花仙果兩列仙童和持著羅傘和法器的仙娥;緊接著八匹雪白飛馬叮當跟隨其後,白色馬車後又跟著各色天人仙官。
可謂車軨麾飛黃,戟盾服錯繡。啟胠龍虎動,扈衛鴛鷺簉。
大隊人馬全下了彩虹橋,在善見城中央分陣列站好,白玉鑲金的馬車門才緩緩打開。
一位腳踏白色龍頭靴,身著繡著百獸的七色織錦袍,身披星辰彩雲披的男子下了琉璃馬車。烏黑的頭發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發套在一個精致的紫色發冠之中。再看他的麵盤:幹淨透亮,柳葉彎眉,鼻梁高挺,一雙桃花眼。
天帝很滿意自己被眾人仰慕注視的眼神,心裏俺想:還好讓手藝最好的七仙女連著幾天趕製出的七色袍,這會讓那些醜陋的修羅男幹瞪眼。
他的明眸大眼若有若無的漂向羅睺的方向。碧落?!嗬嗬,她還真來了!她一定是見著自己害羞了,把頭垂的那麼低。
從天上湧起彩雲的那一刻,碧落就低下頭數黃金地上鑲嵌的寶石,心想著何時能進殿。頭頂一熱,那色迷迷的眼神不想也知道是那玉麵狐狸的。
碧落一翻白眼,抬頭對上,嗯,雖然鼻子高挺的還有幾分男人味,但總體來說還是一張娘們臉!還有那一身彩色耀眼的袍子,他真當自己是花蝴蝶萬人迷?!
“阿彌陀佛,這是才是天神!吉光普照,麵向和善!”一旁的凡人高僧能,有生之年可以親見天帝都激動不已,仰慕憧憬之情溢於言表。 其他幾個老僧也連忙讚許。好一派天佛一家親!
帝釋天和毗摩質自從大戰後,已是許久沒見。本站在善見城中央的修羅王抬起步子與信步而來的帝釋天麵對麵站定:一個威武寬厚,一個修長挺拔。三麵威猛對著春風桃花。此時兩人已用意念對峙起來。
驚鴻一瞥,也是屍骨成山!
兩人身形不動,周遭卻狂風肆虐,原本大好的豔陽天頃刻間風雲暗湧,悶雷炸響。
這方,羅睺身上的肌肉上下鼓動,要把黃僧袍掙裂;勇建早已站在不遠處,圓鼓鼓的身子化成堅硬銅鐵;而華鷺翅膀上的翎羽化成鋒利刀片。修羅騷動,風起雲湧。
那邊四大天王各持神器嚴陣以待,東方東方持國天王,手環碧玉琵琶;南方增長天王,掌青光寶劍一口;西方廣目天王,肩附紫金龍花狐貂;北方多聞天王,撐起混元珍珠傘。 天兵靜候,電閃雷鳴。
碧落不動聲色,這樣的陣仗自己是第一次瞧見,心中的熱血沸騰!掃一眼鬼道佛僧,這少年倒是和她一樣麵無憂色,絲毫不受兩方緊張的局勢影響。
一旁呱噪的人道僧人不再嘰歪的討論,此刻正抖著老腿,口中誦念:“阿彌陀佛,如來保佑。”就在他們擔心這次受邀有來無回的時候,城中央的二人突然各退一步。
“帝釋天待客不周,請多見諒,毗摩質兄,快隨吾入殊勝殿!”玉麵狐狸嗬嗬笑著,一個擺手,隨行而來的仙娥分散開來,將手中鮮花獻給幾大修羅王和人道鬼道的佛僧,並領著各道前往善見城正殿的“殊勝殿”。
毗摩質一言不發,隻是三張麵卻全繃著,全顯成嚴肅神態。
帝釋天麵上笑著,眼神陰狠的瞪著毗摩質。沒想到萬年不見此怪功力大漲!他隻用了十六招便將自己完全壓製,要不是自己念出那人名字,讓這怪物惱怒出了破綻,才扭轉頹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