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你瞧,你走時可答應我,來世還來找我.....這都怨你走了太長時間,你也不怕為夫心神被她人勾去。今見到斑若苦,我才知自己的恨還是入了血骨,也隻有我還在原地等你。
"羅睺,照顧好她,我答應她有些事情要為碧落善後,若她轉醒,我會再來看她。"三麵修羅向著站起身,對著坐在一邊還沒回神的羅睺拍拍肩膀。
羅睺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立刻回神,張開幹澀的嘴,終於還是順口叫出了相熟時才敢叫出的稱謂:“毗摩質..大哥..羅睺謝過!碧落若有得罪,請你也看在她還幼小和我這張老臉的麵子上,網開一麵。”求情的話,還是說了。碧落時他一手帶大的,什麼脾性自己清楚,隻是沒想到自己臂彎裏的寶貝竟然逃出去還差點殺了生!作為父親,他除了害怕的六腿發軟,冷汗直冒。現在隻希望閨女沒事就好,就算讓他跪給毗摩質他也願意!
毗摩質對羅睺點點頭,算是應允。便推開大殿的石門。
石門一角,坐著縮成一團的墨譚,正掩麵流淚,她聽見漢白玉的石門轟隆隆的打開,猛然抬頭對上了三麵修羅關注的眼神。她目光躲閃,像遇到捕快的小偷。又向後瑟縮下。
班若苦,這三個字,早已成為光明殿和永生殿跨越不去的懸崖,更是是她墨譚對毗摩質抹不去的虧欠,近八千年,除了佛會一麵,她從沒見過毗摩質。這一刻的注視,那張清麵已經沒有當初暴怒的可以將自己生吞活剝的表情。可她還是不敢看,隻能將頭藏在膝蓋裏。是時間太久,自己被羅睺疼愛的太久,久到自己不願回想八千年前做的蠢事。
下一刻,自己被抱在熟悉的懷抱裏。
“大哥...請你原諒墨譚。”羅睺抱著墨譚重重地跪在地上,咣當一聲,砸掉了碧潭的眼淚。
“不是你錯,是她欠我一句告歉。”毗摩質轉過身子,三麵齊齊對著寧願下跪也要護著自己妻子的羅睺。,這就是他們阿修羅道的男人,永遠將修羅女當做掌上明珠,將自己的妻子保護得周全。曾經他也以為,隻要百般順從,就能天荒地老。可等來的卻是...
“王,對不起,如果我不放了止水,她也不會死。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對不起....”墨譚掙脫六臂,重重地跪在地上。八千年,她終於等到心底虧欠可以釋放的時候。毗摩質也終於對她開口說話了。
“墨譚...”羅睺一臉的心疼,從後麵抱住自己夫人。在他麵前永遠飛揚跋扈,色彩飛揚的小姑娘此刻真是個小姑娘,哭的一抽一抽。而自己隻能環住他的臂膀,輕輕撫著她抽搐的後背。
毗摩質看著兩人,心中叫囂的趕快離開,他曾經也這樣輕輕拍著止水的背脊,用他都不知道的殘忍告訴告訴她:“你是我的,別想逃開...”是什麼變了質,是愛嗎?
白色的衣袍一轉,在羅睺與墨譚眼前,留下深藍色的水花與泡沫便消失在北海。
小章偷偷地從碧落的床下爬出來,隻有他知道,他每一次見碧落,碧落的狀態卻一次不如一次。上次她做了夢,這次她哭腫了眼。還是因為那個和尚嗎?看著自己嬌小的身軀,何時才能長大?!他耷拉透明的圓軟的腦袋,緩緩地靠在碧落的額頭上,他在一旁看著一個自信的碧落變得不安,最後又傷心。他該怎麼辦?!
突然間,一段影相就這麼突然竄進小章腦海,他嚇了一跳,連忙彈到床邊。
剛才怎麼了?他看到一片沒見過的綠色樹木,樹枝細細長長很像女人頭發,風吹起他們,一飄一飄的迎著太陽,又在地上投下晃動的樹影。而影子裏有一雙灰色芒鞋...那是什麼?不是他去過的地方,他沒見過那樣的樹木,卻好像在哪裏見過那雙芒鞋。小章魚滴溜溜的轉著大眼,笨腦袋怎麼都轉不過來彎彎,可觸手卻不聽使喚的又彈在碧落的肩膀上,又學著剛才的樣子將大腦袋抵著碧落光潔的額頭上....
剛才的芒鞋沒有了,這會兒卻是煙霧茫茫,煙霧中有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煙霧一吹,那臉又模糊了,隻有石桌上五盞黃褐色的水......黃褐色的水又變成眼前是是土黃色的衣襟。它,不,是碧落正依偎在身穿土黃色衣服的男子懷裏,她雙手合十,可小章卻能感受到夢裏的人合十的雙手有多麼的顫抖.最後顫抖的動作越來越大,土黃色一片片崩塌,他們陷入無盡的黑暗。在一片漆黑中,隻遠卻能看到一個黃點,自己,不是碧落正在跑向那漸漸清晰的黃點,黃點越來越大,最後它看見了,是個背對著他們腰杆挺直七支盤坐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