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的相約,讓回到布達宮的洛桑傻笑了一晚,而黃點就聽著他時快時慢像瘋了一樣心跳一夜。她想起前世的自己,找著各種借口去小禪院找藏緣,那期待的心和失落的情也如洛桑此刻一樣徹夜讓自己不能安眠。
無論是自己與斑若苦、還是洛桑與阿吉,這樣的情愛生生扯上了佛,哪裏還能再單純?更別說是人間這樣將佛祖當做生命一樣愛戴的眾僧,若知道洛桑心中生了情根...
黃點看著嘴角含笑好夢一場的少年,他的命數又該如何?是為了情愛不做和尚,還是為了佛祖絕了欲望,還是妄想兩全.卻空空一場?
之後的日子洛桑向一塊不停被貯水的棉花,他身後每日都會圍繞三四個一組的結成隊的上師團:從禪理到文學,從藥理到星象,從曆史到治理五花八門的知識灌輸給這個以為隻學佛法便可的少年。
課業繁重,每日更要閉關做秘法灌頂,但洛桑卻展現出驚人的學習天賦,五日之約成了他學習的動力,短短數日,已讓圍繞他的的上師們讚賞不已。
晚間的食齋,桑葵總會來到洛桑挑燈的書房問一兩句當日所學,出幾個應變的題目,洛桑的聰明很快也博得了桑葵的肯定。
深夜禪房燭火通明,夜晚跟隨的仆人被洛桑以影響自己夜晚學 業為由讓桑葵叫仆人們調離。一開始桑葵並不同意,隻讓人在屋外守候,連續三日的觀察桑葵像是放了心將仆人算數撤出沒了蹤影。
五日之約已到,桑葵一走,洛桑將所有蠟燭換成半截長度,然後盤坐在窗邊麵對窗外碩大的圓月。
從後麵看,他沐浴在月光下,沉靜的入定修佛;趴在他身邊的黃點知道,他的眼睛裏全是興奮放在膝蓋上的兩手顫抖不已。
“嗚嗚…”黃點將下巴枕到他的手背上,將這個滿臉傻笑的少年的目光從月亮上拉回來。
“洛桑,今天別出去…那桑葵根本未放心你…”
洛桑聽不明白,他看著手邊“撒嬌”的黃點羞澀一笑,抬起手指為黃點撓著下巴。
“我出去一下,你和二黑就在這裏,替我擋著門。
“我跟你去…否則你根本走不掉…”黃點看著自作聰明的洛桑哼哧一口悶氣:“二黑留下…”
黃點走向留著口水打這鼾睡得香甜的黑狗,想著嘴巴對黑狗耳邊說起悄悄話。
當月亮升起到布達宮殿的正上方,氣喘籲籲的洛桑和跟在後方的黃眉獒犬急速向山腳那橙黃的路口奔去…
“洛桑…我…我在這裏…”一聲極輕的呼喚讓洛桑慌忙收了腳步。
“阿…吉?”壓抑在心中五日的期待悸動化成高揚的音調呼出。
那少女穿得整齊幹淨,白色的棉衣露出半個臂膀,最外層穿著玫紅色的袍子。月光下棉袍上的金線秀出的繁花爬上她的袖口和衣領。她羞澀的笑臉比領口的繁花還耀眼。
“你怎麼在這裏…”
“我向山上走走,不礙事…”
“山間又冷還危險…”
“我也沒想走太遠…”
黃點坐在一邊,看著兩個緊張又局促的孩子說著不痛不癢的對話,她心中一歎,汪汪輕輕叫了兩聲…
“對了…我帶給獒犬的牛肉…”阿吉臉蛋一紅急忙將背簍裏的用油紙包好的牛肉拿出遞給洛桑。
指尖相碰,少女驚得要收回手,卻在下一秒被洛桑握住手腕。
洛桑紅了臉,手心中少女的手腕肌膚細膩冰涼卻燙了自己的心髒。
油紙包砰咚咚掉在地上,少女的手心裏多了碎銀子。
“不知夠不夠還牛肉錢…”洛桑溫柔的聲音響起。
“夠…夠夠的…”阿吉的頭低下又低下,眼睛哪裏去看手心中的碎銀…
“夠…就好…”
洛桑戀戀不舍的放下手中細細的手腕,紅著臉將自己的手掌收了回來。
“再五日,你看著月亮正當頭再出來…別…出來太早…”
阿吉的腦袋恨不得埋在自己的胸口,有些賭氣的回答:“我剛出來…”
“恩!”洛桑沒有拆穿,眼神溫柔的凝望可愛直爽的姑娘。她的手太冰涼,讓自己心疼又開心。阿吉,和自己一樣!她也期待和自己見麵。
“你如何出寺廟的?”
“你如何出酒館的?”
兩人一口同聲問起,然後又各自緊張。
“多虧了黃點…對了!這隻獒獸名叫黃點…她很安靜好像都聽的懂我說的話。她視力極好,能繞過看門的僧人…”洛桑伏下身子抱住高大的獒犬:“她不會傷害你!黃點,這是阿吉,是我的…我的…朋友…”
“汪!朋友?這時候倒是矜持!咋不說為了出來我們繞過暗藏在各角落裏的仆人不下十人?巡視的僧人不下八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