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婦會心一笑,對著如來俯身謝過說道:“此事成,天道修羅道萬年和平,我也就放心了!”
美婦眼中流光溢彩,光彩背後卻有著萬年的孤寂。不等如來再應,她轉過身子跳下極樂天。
和平二字說道了如來的大願裏,如來佛祖星幕低垂卻也吐出一聲輕歎。希望是如所願,沒有差池。
被憋悶的透不過氣的止水不知不覺的飄在彌須山的虛空,心無所依所以讓她飄蕩的不知方向。而就在這時從極樂天落下的美婦人正好與她撞在一起。
“啊!”止水腦袋吃痛,卻沒想一抬頭對上一雙尷尬的美目。
“告歉...”這兩個字想對般若苦說的,卻對著一個美麗婦人脫口而出。而那人尷尬的眼睛卻閃過一絲驚奇。
“孩子,是我先踩到你的腦袋的...”美婦又瞄一眼止水額頭上帶著泥的鞋印,美婦哈哈大笑。她伸出手揩去止水額頭上的泥巴,順便伸出指頭接下止水眼中的淚花。
“對不起....”止水捂著嘴失聲哭出來。
“你這孩子,是怎麼了....”美婦收去笑聲蹙眉看著止水情不自禁的眼淚,輕輕歎:“算我怕了你,走,我帶你散散心。”
說罷,美婦人抬起七彩水袖向著空中一揮,一道虹橋立於腳下,而她們正站在橋的正中間。
“走嘍!”美婦狡黠一笑,伸出推向止水的背脊,看著止水一個狗吃屎趴在虹橋上滑下去。而美婦將盤在頭上的發髻散下,踢開了束腳的貝鞋,一屁股坐在虹橋上追著止水哇哇大叫的聲音而去。
虹橋一頭連著彌須山,另一頭連著彌須山之外的世界。而能架起中心世界和小世界的人,正是阿修羅道中第一個阿修羅,天人和大海孕育的女怪——毗心。
“心情好點沒?”散著火紅頭發的女人哈哈大笑的瞧著自己。而止水正一屁股坐在泥巴地裏,眼睛迷茫的看著柳樹下的毗心。
“我...我...這是...哪裏?”止水不哭了,因為欲哭無淚!她今天是怎麼了,不停的遊走在各方世界碰到了帝釋天、般若苦、還有這個奇怪的女人。
“這是...沒想到能到這裏...本以為我再也不會回來!這裏彌須山東方第九十二個世界...這城...真是熱鬧..”環顧四周而神情彷徨的人換成了毗心。
招搖的垂柳在婦人身後蕩著像妖精, 吸走了婦人的生氣兒...
“小女碧落,夫人能否讓我回去....”
一句話驚了陷入沉思的毗心,她抬起黑色的眼睛看著一身淡淡的止水說道:“佛祖告訴我,一切皆緣。我現在是信了。”她牽起止水的小手對其張揚一笑,掩蓋了剛才的失魂落魄:“止水姑娘,既然咱們有緣,就陪我走一遭罷了!”
不等止水回絕,火紅頭發的女子一個使勁兒拽著她的胳膊沿著柳樹林的道路不停奔走,邊跑邊說:“怎麼一棵棗樹也沒的...”
劉樹林的盡頭是一條奔流的河水,河水的對岸又是翠綠的垂柳。當她們越過河,又穿過層層柳岸卻瞧見一座恢宏的城。灰色的城門大敞,露出裏麵落魄的情景。
硝煙彌漫,屍骨成山,無一處生機。
“多少萬年了,這裏怎麼還存在....”
“夫人,這裏你來過?城裏有你認識的人?”
“嗯...”
毗心縷一縷紅發,拉著白衣止水踏入死城。
“變了..都變得麵目全非。原來這裏沒有河,更沒有柳。柳樹喜陰,不知這河裏城下有多少屍骨堆疊才能讓這裏的柳樹如此茂盛。而且有河便有餓鬼道的餓鬼...嗬嗬嗬...它可是比我專情呢...."
止水沉默不語,夫人口中的那“它”可是男是女?又或許是一段殤情。
“夫人,我們這是去哪裏?”
“印象裏,這城的所在最初應該是個村落....”不知不覺毗心已經牽著止水來到城鎮中心。這裏應是城中顯貴的居所,朱漆的大門前琉璃牌匾金燦燦的“季府”落了灰結了網。往裏走,是富貴人家傳統的亭台樓閣,假山錯落。
“夫人,這裏死了很多人,是惡疾!”難掩的惡臭撲麵而來,止水掩住鼻口,畢竟她天人的習性還是有的。
“不是惡疾,是毒....”毗心眉頭一挑,看著錯落的假山旁和亭台樓閣中腐爛的屍身:“下毒的人定是恨極了這城中人,一個活口都不留....”
止水跟在毗心身後一路上念著佛經,想借此超度無辜逝去的亡魂。走著走著,回廊交叉成兩條路,一條通向前院子的正堂,一條通向西邊的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