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底下,被找到的宇文芳臉上莫名起了紅斑,雖於她身體無礙,卻是因容顏有損成了她擋住佗缽打擾的上好借口……
佗缽被下了媚藥“情盡”,可又被灌下屬自歡性質的藥物“自憐”,神思不清間自個將自個玩兒的不亦樂乎……
還有長孫晟,事後悄然給宇文芳傳了話,當夜他隻所以來得及時攔住欲強闖內帳的左夫人勒蘭難,實是他收到飛刀傳書,上寫七字:夜難安,千金公主。
待宇文芳娓娓道明一切後,冷天奴立時明了這一切都是父親下令行事,父親確實信守了承諾,否則現在宇文芳就不會毫發無損的在他懷中,但隻轉念間,冷天奴便意識到這其中的蹊蹺,不禁心生了寒:
以父親的智計和手段,隻要他有心,被下了“情盡”的佗缽根本就不可能靠近宇文芳的氈房,然而,佗缽非但進了氈房,所謂“歡好”之事更傳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這根本就是要坐實了宇文芳已是佗缽女人的事實。
如此做,看似是一勞永逸令宇文芳腹中的胎兒有了合理的解釋,然這何嚐不是在明晃晃的警告他,用人之際,大業未成之前,他需做好交辦之事,而宇文芳則隻能乖乖的呆在突厥王庭……
父親如此行事,令他心寒。
低頭定定凝視著懷中溫順的人兒,迎著宇文芳水潤清透的杏眸,冷天奴撫在她背上的右手轉而伸向她的臉,指腹輕撫著她白玉般的麵容,動作之小心溫柔,似她的臉是這世間最珍貴的絲滑綢緞,唯恐指腹間的薄繭傷了其一星半點兒。
感受著他指間的溫熱,宇文芳的小臉兒禁不住輕蹭了蹭他的掌心,低聲解釋道:“那夜自佗缽走後,我便不再往臉上抹‘紅門蘭’花汁,如此,臉上的紅斑消退的甚快,不過兩日,幾近看不出紅斑痕跡了。”
冷瀟雨早已斷定宇文芳身邊精通醫道的池安兒定會發現她臉上起紅斑的緣由,也定會據實以報,如此,以宇文芳的聰明,自會善加利用“紅門蘭”花汁,而他也沒有猜錯,宇文芳果然一直在往臉上抹“紅門蘭”花汁。
至於為何不往臉上抹花汁了,實是宇文芳已經有了更好的借口推拒佗缽,其實佗缽也已認定宇文芳初次承寵被他傷到了,他雖也強撐著身子來探望她以表關心,可被宇文芳以身體有恙為借口婉拒了。
原來懸崖底下一別,竟然發生這許多事,想到因容顏有損她受到的惡意中傷,冷天奴不覺攏了眉宇,墨玉黑瞳滑過疼惜色。
宇文芳直起身,帶著些許涼意的芊芊長指忽就輕輕按上了冷天奴的眉心,一下一下的摩挲著他的眉心,似要撫平他攏在眉心間的煩惱。
“天奴,我已經沒事了,不過有些事情我還想弄清楚,”宇文芳輕聲道:“天奴,借你之名強塞到雨晴手中的藥物,長孫副使收到的飛刀傳信,可皆是出自你父親冷先生之手?”
冷天奴目光微閃:顯然,心思敏銳的芳兒也對父親的用意起了懷疑。
冷天奴直言道:“芳兒,我悄然領兵趕去剿殺冒烏頓的伏兵時,我爹親口答應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的安危。”
宇文芳目光微凝,不知是該感謝冷瀟雨的保護之恩呢,還是該質疑他的動機。
也直到此時,她才有心思想別的,雖冷天奴不欲多說,可隻言片語已是足夠,她這才驚覺,原來突厥各部已是蠢蠢欲動。
現今形勢已如此緊張了嗎?
冒烏頓竟然隱藏了一支伏兵,他想幹什麼?
如無“爾伏可汗”攝圖點頭,冷瀟雨斷不會派兒子冷天奴親領兵對上冒烏頓的伏兵,可怎的兩軍交戰,竟無一絲消息在王庭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