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你,你竟然來陰的!”一臉書生狀儒雅無害的臉碎出了道道裂縫,憫眼角微抽,深覺不可思議。
說好的君子坦蕩蕩呢?
說好的行事光明磊落呢?
這一上來就用鬼蜮伎倆將他們麻軟了身子是怎麼個回事?
便是主子配製的“醉筋浮骨散”也沒這威力大啊!
憫努力轉動僵硬的眼珠子瞪了眼同樣著了道兒強撐著站那兒的殤:
都怪殤,誤導了他!
早知少主喜玩陰的,他定不會如此輕易著了道兒。
咳,也怪他自己啊,竟被少主倉皇無措的模樣給迷惑了,失了警惕。
被憫給瞪了,殤心有苦笑:
不應該呀,他所知的少主可是個拳頭底下見真章的真漢子,什麼時候也用上這不入流的手段了?
這還是少主嗎?
這不是被人假冒了的少主吧!
這裏麵實力最低,被無差別“酥軟”了筋骨的王英早已倒了下去,努力睜大了眼睛,心裏卻一片茫茫然:怎麼回事?
殤暗自運氣,欲強行運轉內力打通被麻翻阻滯了的經絡,卻發現聚於丹田的真氣如抽絲,被冷天奴輕飄飄掃了一眼,殤心頭一凜,默默停了動作:
咳,手下敗將,何以言勇呐。
一向自恃甚高卻被少主曾揍的淒慘的殤,心裏陰影甚大。
而已走至前的冷天奴伸手略一拔拉,擋在憫身前的兩青衣隱衛便若毫無反抗能力的傀儡木偶般“撲通”倒地,仰麵朝天的兩人還努力的轉了下僵硬的眼珠子,一臉生無可戀狀。
憫和他麾下的這隊隱衛剛奉命趕來突厥王庭,不成想,在少主手下連一招都沒過就被悄無聲的放倒了,真真是,丟臉!
可少主用這等不入流的手段,也太不要臉了!
冷天奴掃了眼護衛在憫身側的另三個青衣隱衛,原本麵無表情的三人臉色也早已成龜裂狀,軟了身子的幾人再也堅持不住,“撲通撲通”倒了地,冷天奴沒搭理這三人,修長幹淨的手一轉,指向了依然堅挺著的憫。
憫眼睜睜著冷天奴將他手中的鳴鏑拿了去,似饒有興趣的把玩於指間。
“少主,”憫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幾近轉不動了的眼珠子看著眼前這五官俊美神色清冷,舉止優雅從容,風光霽月般的翩翩公子,頗為費力的吐著字,“沒用的,便是您拿了鳴鏑,不過也隻是蒙蔽一時而已,誤了主子大事,隻怕少主您也承擔不起主子的怒火!”
冷天奴把玩著鳴鏑的長指動作一滯,深深看了眼憫,聲音淡淡:“這幾日便先委曲你們了!”
天然的石洞中,王英對上憫和殤幽深暗沉的瞳子,默默的轉了目光:
雖說少主點了他們的穴道,又留下了一瓶“息脈散”,讓他每過兩個時辰便給這些人再嗅一嗅,可看守著這些人,他壓力很大呀!
他王英也曾是軍中的小隊正,也曾浴血沙場掄刀砍過突厥兵的腦袋,可同這些高來高去的江湖高手相較,他實在是不夠看呐。
好在少主說歿會趕來同他彙合,他隻要能撐到歿來就好。
雖身子似骨醉如泥又被封了周身要穴,可憫和殤的感觀未封,聽著遙遙而去的馬蹄聲,皆心有苦笑。
一團赤紅“火焰”掠地而過,兩側風景似風卷殘雲,倏忽而逝,耳邊風聲呼呼,墨玉黑瞳沉沉,唇瓣幾近抿成一條直線的的冷天奴並未趕往王庭方向,而是直奔藏在沙漠深處的一馬匪窩。
他原本還愧疚著對父親留有一手,不成想,如今卻成了他僅剩的逃出突厥的可用力量。
“天奴,為父的可以告訴你,如今已是箭在弦不得不發,和親大典上不會太平……”
眼前浮現出父親毫無溫度的桃花眸,耳邊又回響起那不著半分情緒的聲音,雖疾風呼呼,可冷天奴的額頭還是有冷汗沁出。
其他人如何他不知,但他已能肯定,父親和北齊亡國之君高紹義定會在和親大典當日發難。
且父親已與高紹義有所勾聯。
想到高紹義,馬背上的冷天奴不由鎖了眉宇。
那晚許爭“押”他去見父親時,他看見一男子出了父親的氈房,雖那人穿著青衣小廝的衣衫,且一閃而過隻看了個側臉便隱於夜色中,可冷天奴卻知那人並非是父親身邊服侍的小廝,原以為是新調來的人手,可就在憫現身之前,他才突然記起那張側臉是誰……
那人是高紹義的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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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帳,藥香縈繞。
宇文芳沒想到的是,凝佳中毒,非但引來了兩眼冒火光,臉色難看至極的“達頭可汗”玷厥,更引來了處於暴怒邊緣的“不求公子”霍不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