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出一副憂心重重卻強作鎮定神態的宇文芳搖搖手,揮退了欲扶住她的雨晴和雲兒,道:“莫多做耽擱,本公主還撐得住,本公主要親去查看,一定要找到四妹妹!”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下落不明,嗬,她當日摔落懸崖不也下落不明了麼,莫不是毒蛇沒咬死宇文姿,讓她給逃了?
可,不可能啊!
這些毒蛇的蛇毒雖比不上雙頭鬼蛇、青盲和白頭王蛇,可被其咬上一口,也是活不成的,更何況巡邏的突厥兵親眼看見十幾條毒蛇“掛”在宇文姿的身上。
宇文芳倒是想讓宇文姿也嚐嚐曾襲擊過她的雙頭鬼蛇、青盲和白頭王蛇的滋味,可惜,這些蛇體形太大,不易隱藏。
拋下神色沉沉的霍不與,宇文芳腳步匆匆徑直而去,尚未走到門口,離憂掀簾而入,迎麵看見千金公主,手捧著雕花鑲金邊,一看就極是貴重紅木匣的離憂忙屈膝一禮,再抬頭來,恭敬道:
“公主,奴婢奉命已取來您嫁妝中的這株五百年份的人參。”
五百年份的人參?
聞者一驚,齊齊盯向離憂的手中物。
霍不與神色微怔,旋即也緊盯住離憂手中的紅木匣,陰戾的瞳子錚亮,已是炙熱若火燒。
宇文芳腳步一頓,回頭,目光掠過看過來的霍不與,落到床上正巴巴看著她的凝佳,溫聲道:
“凝佳,你不是急著要百年人參給傷重的右夫人用麼,這株五百年的人參便送與你,”轉而又看向離憂,“離憂,將這株五百年份的人參交與凝佳姑娘。”
“公主!”池安兒和曹禦醫齊齊出聲,目光裏滿是驚訝和不解,甚至是不讚同。
“公主,這可是五百年份的人參啊。”池安兒隱忍不住,從曹禦醫身後探出身子,強調道,未盡的話都在她肉疼的小眼神兒中。
五百年份的人參呐,不是五年,不是百年,是五百年的啊!
要知道五年百的人參可遇不可求,關鍵時刻能救人性命啊!
且右夫人和左夫人聯手處處刁難公主您,您為什麼要拿如此極品的人參去救個對公主您不懷好意的敵人呢?
“我意已決,就將這株五百年的人參送給凝佳了。”心知池安兒肉疼是緣於她的原故,知池安兒的心是向著她的,宇文芳目光微暖,語氣卻不容質疑。
五百年啊,那藥效一定更好!就這樣送給她了!
本懨懨著的凝佳,此時眼睛亮亮的,不覺笑眯了眼,床上的她撐起身子抬著小腦袋衝宇文芳甜甜一笑,乖巧道:
“千金公主,你真好!”
“你是我見過的最慷慨大方的好人了!”呃,好在天奴哥哥沒聽見,天奴哥哥才是最慷慨大方的呢,好想趕快告訴天奴哥哥她已經恢複了記憶呢。
“那我就替傷重的右夫人多謝千金公主的慷慨了。”
渾身散發著戾氣的霍不與目光微閃,身上的戾氣忽就收斂了許多。
玷厥瞅著笑眯了眼的自家妹子,心有複雜:
五百年的人參呐,他也想要!
千金公主分明是因為凝佳受她所累而中了毒心有愧疚,這才慷慨相贈,可妹子卻想拿給右夫人用,嗬,絕對不可以!
之前還顧忌著右夫人是佗缽大可汗寵愛的女人,可這幾日他也算看明白了,佗缽根本就不在乎右夫人的生死,甚至都懶的打發人來接傷重不能起身的右夫人,既如此,他幹嘛還要在這女人身上浪費株五百年的人參呢?
齊斯格將軍暗戳戳咧嘴笑了笑,同自家可汗玷厥隔空相視一眼,心照不宣。
“霍大哥,”見離憂上前欲將人參交與她,凝佳忙擺手,示意離憂給霍不與,“這人參你便拿去吧,我不是醫者,可你是神醫,交給你,我放心,霍大哥,你可一定要治好右夫人呐。”
“好!”凝佳的話令霍不與心內極是熨帖,立時應了聲,極是幹脆的伸手將那貴重的紅木匣子拿了去,旋即打開,不禁挑了挑眉,似對裏麵的人參極是滿意,轉而又利落的合上了匣子。
隨著霍不與“啪”的一聲蓋上匣蓋,沒能看到五百年人參長什麼模樣的一眾人表情可謂複雜精彩。
百年份的人參霍不與當然有,可那兩支人參恰好在兩個月前都拿去入了藥,去往遙遙深山老林采參的手下還未回返,如今又急需,雖他已命人急去邊城買入,但也需要時日,畢竟上品的百年人參並不多見。
霍不與雖救活了柳盈(弱水),可柳盈接連受傷身子早已虧空過甚,到如今,雖苦苦撐著,也已是強弩之末,若再不及時調理,隻怕隨時就去了,想到柳盈熬不過些許時日,霍不與就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