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揮刀督戰的火拔歸忽覺頭皮發炸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意識到危險的他猛瞪大了兩眼珠子看去,就見一胡服的牧民縱馬而來,一人一騎就似如入無人之境的噬人凶獸,所到之處盡是飆飛的鮮血和人頭,可死的卻全是突厥兵……
雖不知這個本族牧民為什麼要幫著北周人?火拔歸卻意識到對方的目標是自己,他獰笑著揮刀應戰,然隻一個照麵,就被力大無窮又身手快如鬼魅的“牧民”當胸一腳給踹下了馬,不及落地,已被薅著後衣領拎在半空……
“火拔歸將軍!”看見這一幕的突厥兵驚駭失聲。
“殺了他,快救火拔歸將軍!”火拔歸的親兵大吼著拔馬衝過來。
一道簫聲忽隱隱傳了來,沒入廝殺聲中幾不可聞,然拎著火拔歸的冷天奴卻倏地看向簫聲傳來的方向,忽眼角微挑,一抹輕鬆隱現,心內悄然鬆了口氣:
千幻使,果然沒令他失望。
視線裏,一人一騎衝了來……
突厥兵原以為又是個吃裏扒外幫著北周人的敗類,可當搶上前截殺的突厥兵看清來人長相後,難以置信的他們紛紛驚呼出聲:
“吐塞爾將軍?”
“是吐塞爾將軍——”
“吐塞爾將軍不是被北周人給殺了麼?”
眼見自家將軍死而複活,激動不已的吐塞爾的幾個心腹親軍頭兒已顧不得同北周人廝殺,拔轉馬頭跑向自家的將軍。
臉色蒼白,前胸纏著血染的厚厚布條的吐塞爾磨了磨牙,中氣不足的聲音怒喝:“死的不是我,不過我也差點兒就被人給宰了,可殺我的不是北周人,是火拔歸!”
“火拔歸,你給我滾出來,你就是漢人口中的白眼狼,養不熟的白眼狼,我要親手宰了你!”
於是,如他所願,冷天奴將火拔歸“拋”到了他馬前。
遠離戰場的一片胡楊林中,依然是十二三歲少年身量的消彌閣千幻使“黑娃”正興致濃濃的把玩著手中一碧綠通透的玉簫,忽自言自語道:
“不知冷公子能不能割愛將這玉簫送與我?嗯,我要的不多,救下吐塞爾的報酬,就拿這玉簫抵帳好了。”
他雖被冷瀟雨傷的不輕,短時間內無法再施展縮骨術做宇文芳的替身,可當收到冷天奴的飛鷹傳書,隻恢複了五成功力的他要悄無聲的溜進軍中,躲在暗處監視吐塞爾將軍的一舉一動再順手將人給救了還是能辦得到的……
************分隔符
突厥王庭。
“嗷嗚——”虎吼聲聲,直擊人的心髒,令聞者色變。
“嗷嗚——”轉眼間,七八頭張著血盆大口虎吼咆哮的斑斕猛虎已分別撲上觀禮台、台下觀禮的人群。
“保護大可汗和可敦!”
玷厥大吼著,猛將手中的禮盒甩過頭頂,禮盒以優美的弧度墜落台下四散奔逃的人群中,沒人注意從天而降的禮盒,甚至被禮盒中掉落而出繪有血紅法咒石頭給砸破了腦袋的一貴族頭領也顧不得疼痛低頭看上一眼,隻捂著血染的腦袋逃命去了,生怕比別人慢了一步落入了虎口。
轉眼間,那以血繪就法咒的石頭就不知被各色紛亂的馬靴踢往了何處。
變故一瞬間,宇文芳有些發懵,圓瞪的瞳子中映出撲上來的猛虎,她下意識護住小腹急欲避過,然步子不穩,險些跌倒,與此同時,那撲上來的猛虎卻慘號一聲,巨大的“撲通”聲中,以詭異的姿勢倒在她身邊,一枚不為人注意的小石子兒自猛虎腳下滾落而去……
佗缽也有些發懵:
不對呀,還不是放虎吃人的時候啊!
該死的獸奴,竟然將虎提前放了出來!
轉而一想,陰沉的能下黑雨的臉又浮現出一絲會心笑意:雖沒能眾目睽睽下光明正大尋了錯處宰了玷厥,可能看見群虎活生生撕破了攝圖也不錯。
攝圖不是被草原神挑選的繼任大可汗嗎,不是有草原神派出的白虎保護嗎,嗬,就是不知他被群虎撕碎了時還會不會有人認定他是草原神選定的繼任大可汗?
冷瀟雨手中扔把玩著兩枚細小的石頭子兒,他救下了宇文芳,可轉瞬間,餘下的猛虎已撲上了攝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