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芳沒有想到大喀木竟身手了得動作更快如脫兔,欺身上前,拔出袖刀,一刀刺入,絞碎心髒一係列動作一氣喝成,隻在“藥人”薩滿的瞬間失神無力間便已取了其性命,可見,這種殺人之事大喀木沒少做過。
也是,血祭祭壇,每每以活生生的人命為祭品,動輒片肉剔骨,雙手沾滿血腥的大喀木,能如此麻利的殺了“藥人”薩滿也不足為奇。
倒是那“藥人”薩滿,骨子裏還是小瞧了當年那個被“大巫屠”私底下肆意淩辱折磨的小“黑狐狸”染史泥傅了……
雖然當年的小“黑狐狸”在大巫屠去見了草原神,巫屠莫名消失後,作為大巫屠明麵兒上唯一活著的親傳弟子,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大喀木”,如今更憑借一身的“巫靈法力”成長為真正的“通靈大巫”,真正成為漠北草原上實至名歸受突厥一族尊敬膜拜的“大喀木”,然“藥人”薩滿內心裏還是對他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可正是這份不屑,令他低估了染史泥傅,最終死在了染史泥傅手中,死的倒也不冤。
而於宇文芳,麵對眼前發生的一切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昏迷不醒的佗缽大可汗不是被那兩不肖子給氣的,他是中了毒!
莫名其妙出現的身著法袍的薩滿是佗缽的人!
他甚至還發現了下毒之人就是大喀木!
可在他發難之前卻被大喀木搶先一步殺了!
而後,大喀木又想將她這個目睹一切的知情者殺人滅口……
“千金公主,你也是時候陪著大可汗去見草原神了!” 薅住宇文芳衣領的大喀木染史泥傅笑意森然,那把尚滴著血的袖刀抵住了宇文芳雪白的脖頸子。
隻覺渾身癱軟無力的宇文芳下意識抬起雙臂,雖隻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如有千斤重,可不甘如此死去,強烈求生的欲望令她暗咬緊牙關伸出雙臂猛抓住大喀木持刀的手。
“為什麼?”宇文芳空靈的聲音不失冷靜,漆黑的瞳子緊緊盯著大喀木的臉,似要透過他陰鷙的眼睛看清他算計的一切,“大可汗待你不薄,為什麼你定要毒殺他?”
大喀木的大弟子雖挨了“藥人”薩滿的一掌,可因對方受了迷藥的些許影響,力道大減,皮糙肉厚的這弟子深諳生死存亡之道,為免事發死無葬身之地,自是強撐著繼續聲嘶力竭的又唱又跳搖著銅鈴繼續迷惑著牙帳外的眾人……
“待我不薄?”大喀木如毒蛇幽冷陰鷙的兩眼珠子微動,餘光處掃向胡床上昏迷不醒的佗缽,而後沒有一絲光星的瞳子深深看著宇文芳,不置可否,“大可汗是待我不薄,可那又如何?我想要的,他給不了,那我隻好送他去見草原神,換個能助我達成心願的當這個突厥大可汗!”
“誰?誰能助你達成心願?”宇文芳心內焦灼,卻沉靜反問,不及對方回應又加快了語速道,“我如今已是明正言順的大可汗冊封的可敦,別人能助你的,我宇文芳未必做不到,不若你說出來,我助你達成心願如何?”
“嗬嗬,”大喀木似聽到個天大笑話般嗬笑出聲,猛抬手甩開宇文芳抓住他持刀的手,袖刀忽就自動沒入了寬大的衣袖中,從懷裏摸出個精致的小瓷瓶,單手彈開瓶塞,陰測測道,“我想要的,千金公主你給不了,你能助我的,就是乖乖的喝下這個去見草原神!”
與其用刀宰了她,讓冷瀟雨看著紮眼又紮心,不若用毒讓她死個體麵。
努力拖延著時間,暗自蓄力的宇文芳突然暴起,奮力推開薅著她衣領的手,甩開伸向她眼前的持瓶的手,拔腿便跑。
“救命——”
尖利的求救聲淹沒在一直覷視著這邊動靜兒的大喀木那大弟子的又唱又喊的咒語聲中。
吸入致人全身無力迷藥過多的宇文芳沒跑兩步,腳下一個踉蹌摔了出去,所幸摔出去時正正倒在那“藥人”薩滿血染的屍體上,她下意識伸手護住小腹,另一隻手撐地起身,豈料,按在血泊中的手一滑,整個人失了平衡又歪倒在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