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兒子額都扶得快,腳下踉蹌的蘇爾吉汗王險些就跌倒在地,他是佗缽的堂叔,佗缽敬他也極是重用他這一支的族人,他自是不希望這麼個身為突厥大可汗的堂侄兒就這麼去見了草原神。
五王子六王子麵露震驚惶恐色,下意識看向臉色難看衝向胡床前的暌息,自父罕接二連三的吐血倒下後,他們那稱之為野心的小火苗是燃燒的越來越旺,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希望父罕死,畢竟,他們還未完全做好奪位的準奮呢,諸如先弄死老三暌息,都沒還做到呢……
嗯?大喀木什麼時候又安排了個“刺客”?
早已知佗缽必死命運的“達頭可汗”玷厥心裏微訝,然眼底裏更有一抹喜色掠過,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大喀木,旋即又是一副神色沉重的表情,顧不上看已橫倒在地心髒上有個血淋淋窟窿的“刺客”,隻擠進人群欲確定佗缽的生死……
“和親大典”上險喪命於群虎口下的“爾伏可汗”攝圖恨毒了佗缽,然臉上卻掛著相應的震驚擔憂等得體的表情,目光不時的不為人察的瞟向昏倒在雨晴懷中的千金公主,看著她那慘白又淒美的麵容,心有緊張……
混亂中,冷瀟雨緊緊盯視著倒在雨晴懷中的宇文芳,目光定在她血染的裙子上,大片的血跡無言表明著她經曆了什麼,冷瀟雨冰冷無度的桃花眸忽就深深一閉,雖知已中了“顛木香”陰毒的宇文芳必會落胎,可眼見著那裙上一片刺目的紅,他心還是有點點刺痛:
他的乖孫女兒啊,就這麼沒了!
冷瀟雨雖恨不得將給宇文芳下了“顛木香”陰毒的大喀木抽筋剝皮,可也怒宇文芳的無能,連自個腹中骨肉都護不住的女人,留她何用?
血染的手正緊緊抓著白森森骷髏法杖去往胡床處欲“救治”被插了刀的大可汗的大喀木忽就毛骨悚然脊背生寒,下意識回身看去,正看見冷瀟雨轉了目光,冷瀟雨那張冷的泛了青的側臉,似覆了一層冰淩,令人看一眼都涼到心底。
耳邊聲音“嗡嗡”,閉目裝昏迷的宇文芳忽覺身上寒,似有無形的冰霜雪刃刮過,雖心驚不已,卻不敢睜眼。
“大可汗沒呼吸了!”
混亂中,一道顫聲忽響了起來,嘈雜聲急混亂至極的大可汗牙帳瞬間一片死寂,寂靜無聲,靜的異常。
“大喀木,大喀木你快想想辦法救大可汗……”蘇爾吉汗王哆嗦著唇大叫,打破了室內靜寂。
“大喀木身有巫靈法力,一定能救大可汗……”
“大可汗有草原神護佑,大可汗不可能死……”
“刺客,怎麼會有刺客?為什麼大可汗牙帳裏會有刺客……”
……
“公主傷勢嚴重,得趕快醫治,”連個眼風都沒給佗缽的雨晴隻心係自家昏迷不醒的公主,在一眾七嘴八舌的聲音中急迫焦灼道,“快,趕快送公主去藥帳,讓曹禦醫和池安兒醫治公主……”
尤如天籟之音,“昏迷”中的宇文芳悄然鬆了口氣:
太好了!
還是雨晴這丫頭伶俐!
她終於可以堂而皇之的離開大可汗牙帳了!
“大可汗!”一聲尖銳刺耳的破音忽就傳了來,左夫人勒蘭難痛哭流涕的闖了進來,破音聲直穿人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