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鎖地牢,從高高在上的左夫人到階下囚,和親大典日後就要被迫去見草原神的左夫人這幾日身心可謂備受煎熬,人幾近崩潰,此時此刻,頭發散亂一身狼狽兩眼直勾勾著已呈現癲狂狀的左夫人勒蘭難無所顧忌的迎視著臉色鐵青怒斥她言語荒謬的“汝南公”宇文神慶,歇斯底裏尖叫著:
“你自個說說,因為她已經死了多少人了?自從你們這位千金公主來了突厥王庭,我們王庭就再也沒有安寧過,裏尼,阿索裏,還有拔賀魯將軍,哪一個不是不得好死,隻要沾上千金公主,就沒個有好下場的!”
“我們大可汗,多麼強壯如熊的大可汗啊,自千金公主來了王庭,大可汗他就接二連三的吐血病倒,千金公主她根本就是個披著人皮的邪祟,她來就是要毀了我們整個突厥啊!”
“一派胡言!”臉色難看至極的長孫晟怒,斷喝出聲,“你根本就是在這兒胡言亂語含血噴人……”
無人能同一個裝傻充愣的人講道理,尤其這人根本就沒打算好好說人話,隻想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勒蘭難尖叫著打斷長孫晟,烏塗塗的瞳子泛了紅腥,咬牙切齒淒厲尖叫:
“我沒胡說!和親大典剛舉行,大可汗就被刺殺,千金公主她不是克夫又是什麼?”
喲,邪祟改成克夫了?
宇文神慶眼角抽,白胖的臉冷嗖嗖的泛著寒白色,明知眼前這瘋狂的女人是不毀了千金公主不肯罷休,可卻拿這個勒蘭難沒有辦法,原因無它,堂堂送親正副使總不能跟個市井潑婦般同勒蘭難對罵,而與之講理,顯然更行不通。
“嗬嗬……”突兀的嗬笑聲起。
“爾伏可汗”攝圖雖未言語隻是嗬笑兩聲,然那睨向勒蘭難的眼神卻滿是輕蔑與不屑,顯然,他雖不屑說什麼,卻也看不上對方在此撒野發潑的行徑。
而蘇爾吉汗王和吐羅古將軍亦雙眉緊攏禁不住搖頭,一臉的不讚成神色。
與之相反,冒烏頓等人則一臉的幸災樂禍,老神在在的在那兒看熱鬧。
阿史德拖真將一眾人的神色看在眼中。
沒搭理攝圖輕蔑的嗬笑聲,勒蘭難隻指著宇文神慶張狂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漢人是怎麼對待克夫的女人的,趕出家門還是輕的,吊死、浸豬籠、死後屍體都要扔去亂葬崗喂狗……”
“放肆!”清淩淩的喝斥聲忽就傳了來。
內帳幔一掀,臉色蒼白杏眸霜冷的千金公主走了出來。
“好哇,你這個邪祟附身克夫的女人還敢出來,你還我大可汗的命……”烏塗塗瞳子一亮,麵容扭曲的勒蘭難張開“爪子”衝了上來,作勢欲要撕巴了千金公主為佗缽報仇。
因佗缽發了話,地牢的這些日子勒蘭難可是吃了大苦頭了,此時見宇文芳雖也渾身血汙染,可那蒼白憔悴中越顯柔弱淒美令人見之堪憐的容顏卻令她忌妒的發狂,恨不得撲上前撓花了她這張美得勾人心腸的狐狸臉。
“啪——”
“啪——”
見勢不妙,長孫晟和安加利拆都尉齊齊搶上前,可人未至,兩記大耳刮子脆響聲令他們生生止了步,目光複雜的看著擼起衣袖的千金公主宇文芳。
一室寂靜,靜的詭異。
突然的變故似令眾人忘了反應,甚至被眼急手快的雨晴和雲兒鉗製住左右臂的勒蘭難也懵了。
挨了宇文芳兩記耳光,被扇腫了臉的勒蘭難感覺唇邊一片濕漉漉,忽疼痛感傳來,這才回神,反應過來自個眾目睽睽下竟然被千金公主給打了。
她竟然被千金公主扇了兩大耳刮子!
“你敢打我?”勒蘭難瞪著兩烏塗塗眼睛,難以置信,突然歇斯底裏的怒吼,“我要殺了你!”
勒蘭難又欲撲上前,無奈掙紮不脫俏臉含怒的雨晴和雲兒的鉗製。
“啪——”
宇文芳毫不客氣又是一大耳刮子扇上去,直扇的勒蘭難偏了臉唇角滴血。
似被勒蘭難氣得狠了,又似甩人大耳刮子是個力氣活兒,宇文芳深深喘了兩口氣,聲音涼涼:
“本可敦早就有言在先,你們不得擾了大可汗的清靜!大可汗屍骨未寒,你這個本應囚鎖在地牢待斬的罪婦竟然就跑進了大可汗牙帳,汙言穢語羞辱大可汗親冊的可敦,勒蘭難,到底是誰給你的這個膽?”
“又是哪一個在給你撐腰,指使你在大可汗屍骨未寒之際如此肆無忌憚的大鬧大可汗牙帳?”
對上宇文芳黑漆漆沉幽幽似無底深淵的瞳子,正欲瘋狂掙紮反擊的勒蘭難忽就脊背生涼,身上起了層雞皮疙瘩,人也跟著清醒了些,忽就想起了死在千金公主手中的拔賀魯將軍……
“千金公主,你瘋了!你怎麼敢當眾侮辱左夫人?”回了神的冒烏頓汗王被宇文芳意有所指的話一驚,可旋即不管不顧怒吼出聲。
長孫晟和安加利拆都尉齊齊上前,擋下了欲衝向千金公主的冒烏頓,看熱鬧的哥舒拔冷笑出聲:“冒烏頓汗王,她是哪門子的左夫人,據我所知,大可汗早已將她問罪下了地牢,就等著送她去見草原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