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奴已從宇文芳嘴中得知佗缽之死的真相以及大喀木染史泥傅所做的一切……
震驚憤怒於野心勃勃的大喀木陰詭算計和手段,冷天奴更是後怕,後怕他險些就此失去了心愛的人兒……
冷天奴緊摟宇文芳在懷,另一隻手小心翼翼摩挲著她脖頸子間青紫的掐痕,目色深深,眼底裏的心疼和風暴交替顯現,整個人氣息都有些不穩了,透著股子凶煞狠戾……
想到這白嫩芊嬌的脖頸子曾險險被大喀木殘忍的折斷,他就恨不得立時返回王庭活剝了大喀木一身道貌岸然的皮,將其筋骨寸斷。
之前當宇文芳穿著雨晴的衣裙出了大可汗牙帳之際,為了不引人起疑,她刻意隱藏了脖頸子處的掐痕,而在藥帳時,不願冷天奴擔心她,她亦不曾提及此事……
“天奴,我已沒事了,”感受到冷天奴身上流瀉而出的危險氣息,宇文芳忙道,仰起小臉兒,主動親上他的唇,溫軟的唇瓣一點而過,笑著安慰他的不安和憤怒,細聲軟語著,“當時雖是驚險,可好在是化險為夷,唔……”
話未盡,唇舌已被冷天奴擭住,未盡的話盡被他吞了去。
似是不滿宇文芳方才在他唇上的蜻蜓點水,又似是恐懼於她險些就被大喀木所害,冷天奴緊摟著她,低頭擭取著她唇舌間的美好和溫暖,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安撫他深重的不安和恐懼……
仰著小臉兒,下意識回抱住冷天奴勁瘦腰肢的宇文芳心內輕輕喟歎一聲,想起當日驚險一幕,亦是後怕不已,她回應著冷天奴的熱情,感受著他炙熱又流瀉著危險凶煞的氣息,溫柔的安撫著他,篝火下,兩糾纏在一處的人兒,似互相取暖的小獸,從彼此身上汲取著溫暖和安慰……
被安撫了的冷天奴平靜了下來,人溫潤如玉氣息平和,可卻繼續將宇文芳“圈”在懷,不舍放開,他沉吟道:
“芳兒,庵邏王子絕不是大喀木真正想奉為大可汗的人,大喀木能捧庵邏上去,必也會親手將他拽下來,而我爹,”冷天奴聲音一頓,“想捧上大可汗位的,是攝圖!”
“玷厥悄然調了軍隊來,被我爹發現了,我爹想私下裏給玷厥個下馬威,便派了我去截殺玷厥的人馬,我實在不放心你的安危,半途跑了回來,徹底激怒了我爹。”
宇文芳意識到冷天奴這是在向她解釋,解釋冷瀟雨出爾反爾的原因。
冷天奴心內斟酌,總不好直接告訴宇文芳,他爹冷瀟雨放任甚至是勾結了高紹義之流趁著和親大典要弄死虎賁精衛和送親使團正副使,借此挑起兩邦戰事,而他悖逆父命,非但放任玷厥的軍隊不管,甚至請“千幻使”救了吐塞爾將軍毀了高紹義之流的算計,還跑回了王庭欲帶走她以致徹底激怒了父親……
“攝圖?”宇文芳一怔,旋即了然,倒不以為奇,想了想,道,“其實‘爾伏可汗’攝圖也並非不可,畢竟,他是主和派。”比起玷厥、冒烏頓、暌息王子和默吡葉護哥舒部汗王之流,她寧可攝圖做上這突厥大可汗的位置。
冷天奴心有苦笑,看向被攝圖所為蒙蔽了的宇文芳道:“芳兒,攝圖其人,是個心大的,他的野心絕不會比冒烏頓和玷厥小。”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一旦攝圖上位,定會兵進中原。
宇文芳神色僵,忽又想到了什麼:“玷厥調兵前來,他怎麼敢?難不成他玷厥早知和親大典上會出事?佗缽大可汗會死?所以才敢如此肆無忌憚的調兵來於都巾山脈?”
眼見著宇文芳如此聰敏通透,立時想到了關鍵所在,冷天奴也樂得為她解惑,點頭道:
“所以,我懷疑大喀木勾結的人正是‘達頭可汗’玷厥,大喀木毒殺佗缽,玷厥兵進王庭搶占先機奪大可汗位,便是無法一舉奪得大可汗位,能借機除掉幾個勁敵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