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這個功勞給你了(1 / 2)

九月初,漠北草原鬱鬱蔥蔥,生機無限。

桃花城,瑤華閣。

站在庭院中的宇文芳正抬頭望天,天空蔚藍湛湛,白雲隨風飄蕩悠悠,鷹唳先後而起,兩隻鷹隼在城主府的上空盤旋一周後,轉而朝不同方向疾速飛去。

對此,宇文芳已是見怪不怪,知這些信鷹又趕著去傳遞消息了。

“也不知小飛現在如何了?”望著已沒了鷹隼蹤影的湛湛高空,宇文芳目光微恍,忽喃喃出聲,聲音裏滿含思念和惆悵,“不知小飛是否已熬過七次斷翅之痛,是否活了下來?是否已如它父親巴特般能展翅高飛遨遊蒼穹了?”

若是小飛和虎雕巴特在,是不是就可以帶著她逃出這樊籠,飛出桃花城,飛向天奴?

巴特如鐵利爪甚至能直接拎起一頭奔騰的戰馬,拎著她飛越桃花城想來也是容易的很,可惜,沒有小飛那熟悉的唳聲,沒有巴特那熟悉的王者身姿,她也隻能望空興歎,徒生幻想而已。

距離上次晏堂同她的談話已是幾個月過去了,幾個月不過是彈指一揮間,她看似平靜安穩的生活在這“樊籠”裏,可無人知,她每時每刻不經受著對天奴和小貓兒思念的煎熬痛楚和對父王處境的惶恐不安,可她卻別無它法,她逃不出城主府,更逃不出這桃花城……

不染一絲塵埃的白雲似幻化出小貓兒那白嫩嫩粉雕玉琢的小臉兒蛋,宇文芳不由唇角彎彎,杏眸卻是漸漸模糊……

“公主,您該喝安神湯了,公主您……怎麼了?”怎麼就哭了?

這幾日千金公主突然無端驚夢,每每魘在惡夢中,夢中眼睜睜著天奴行走於懸崖,眼睜睜著小貓兒哭得通紅的小臉兒向她無助的伸出兩隻小手兒,眼睜睜著須發盡白淚流滿麵的父王不舍的看她一眼後轉身而去……

短短幾日,宇文芳就急速的消瘦了下去,自有侍婢忙向上稟告,於是府中的杏林大家又是把脈又是開方子,更按照池安兒留下的安神湯的方子煎湯藥給宇文芳喝。

端著湯藥盤走至近前的伍長娟眼見宇文芳紅了眼眶,剔透的淚水在眼窩中打著轉兒,不禁呆住了,一時不知所措。

“無甚,不過是風大迷了眼。”宇文芳收了心傷,迎著風,任初秋的風將淚水風幹。

六個侍婢分站幾角,各個眼觀鼻鼻觀心,對這主仆二人的對話似無所覺。

宇文芳剛服下安神湯,一抬頭,就看見晏堂走了來。

宇文度目光陡然一跳,心頭驟然一緊,自那日長談後,晏堂隻偶爾現身,亦不再同她多說上幾句,這幾日因著她驚夢,晏堂倒是上了心,每日抽空來一趟看她是否安好,卻也不多說一句,此時見晏堂,敏感若宇文芳,覺察到對方看向她的眼神與往日不同,他目露複雜,眸光微閃,似乎在暗戳戳的思量著說詞……

“千金公主,您……”

“晏堂主,你有話就請直說!”所謂關心則亂,不知為何,宇文芳心頭惶恐如鼓擂,“京師長安情形如何,我父王可還好?”

晏堂神色一僵,末了,默默的伸出手,宇文芳這才注意到他手上拿著的一張打開來的薄薄的信函。

“公主,這是我家主子飛鷹傳書讓交到你手上的,至於你父親的情形,你看過便知。”晏堂輕聲道。

尚未接過這張薄薄的信函,意有所感的宇文芳便已白了臉色,眼見宇文芳一反平靜從容,眼底裏流露出惶恐色,晏堂無言輕歎,轉身而去,經一侍婢身前時,低聲吩咐:“立時去請幾位醫者過來,在外等著,隨時聽用。”

晏堂知主子告知宇文芳真相自有目的用意,可真相以此方式揭開,為免對於困囚“桃花城”的宇文芳來說太過殘忍。

身後,拿著薄薄一張紙的宇文芳忽就軟了雙腿,伍長娟嚇了一跳,然有人比她動作更快,勁風過,兩侍婢已至身前,一左一右扶住宇文芳將她扶到旁邊的竹質杌子上坐下……

“不——”

很快,女子淒厲尖叫聲劃破了長空,驚得一群掠空的燕雀四散而逃。

“父王——”

撕心裂肺的慘呼飽含著泣血的絕望和痛苦,令聞者動容引發心傷,便是幾個眼觀鼻鼻觀心的侍婢也不覺眉頭跳,齊齊看過來。

雖痛快於宇文皇族的下場,然聽到宇文芳撕心裂肺的慘呼,站在一邊的晏堂還是麵有動容,他回轉身,正看見宇文芳一口鮮血噴出,軟了身子頹然倒地,那張濺了嫣紅鮮血的信函,被風吹得打了個卷,似斷了翅的蝶,顫巍巍的落了地。

直到宇文芳被侍婢們抬回屋,候著的幾位杏林大家匆忙而入,被嚇傻了的伍長娟才一個激靈回了神,她呆呆的看著侍婢和醫者們忙亂的情形,忽想到什麼,顫著兩條腿忙上前撿起濺血的信函,識字頗多的她看清了上麵寫的內容後,白了小臉兒,露出了原屬孩子的無措和彷徨,嘴裏喃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