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所想的賀知遠回頭看了看身後幾名目光精爍年輕幹練的隨從:
“既如此,我們也不妨在此停留一夜!”
“王……是,老爺,我這就去找個地方落腳!”金戈忙回應著。
“景先生,何必那麼麻煩,”紮木機一派豪爽熟識的模樣,“不如就同我們一起,我們在此地有歇腳住宿之處,這次多蒙景先生相助為我聯絡貨源,紮木機還正想謝你,若不嫌棄你和這幾名隨從還是隨著我們商隊走,別的我不敢說,可食宿一定是方便的很。而且你們想在突厥采買什麼,看中的也隻管來問我,畢竟在這地頭兒我熟!”
紮木機熱情相邀,賀知遠微笑領受。
心情大好的紮木機仿佛又看見了白花花的銀子,黑黝黝的大臉笑得褶子都擠在了一處:“景先生,我的貨也賣的差不多了,這些貨太好賣了,我還正想著再賣幾天就返回漠河再置辦一些,你看,你能不能幫我再……嘿嘿……”
賀知遠也不拿喬,甚是爽快道:“那成,到時我們一塊兒回去,貨賣給誰不是賣,我再幫你搭個橋采辦些好貨色,倒是我想要的上好皮貨,如果這幾天再尋不到,少不得還要麻煩紮木機兄幫忙打聽著。”
“一定一定!”紮木機連連點頭,笑得眼睛眯成了縫,“要說上等稀罕的皮貨,最好的就屬戎盧的火狐皮,雪蛇皮還有黑豹皮和金熊皮,可這些畜牲太稀罕,很難見到更別說抓了,不過,如果運氣好或許會從戎盧的商隊裏買到一兩件。可惜啊,聽說前幾天去了漠河城互市的幾支戎盧大商隊都被人給殺了,所有的皮貨也沒了影兒。”其實皮貨都被漠河郡守給昧下了。
“噢?竟有此事?”賀知遠假裝驚訝,其實漠河城發生的事早有特殊渠道傳給了他。
紮木機壓低了聲音:“說是混戰中被錯殺的,其實是突厥人幹的,戎盧的幾個王子私下都有商隊,想來不知哪位和突厥結了盟,許是黑吃黑,又或許是殺了錢袋子好削弱對方爭王位的本錢,反正戎盧打不過突厥,也隻能認了。”
……
待紮木機走後金戈拔馬上前悄聲問:
“王爺,這次入突厥為免麻煩我們同羌狄商隊一路同行,現既已入了突厥,我們還要和商隊在一處?”
賀知遠略頷首:“剛才紮木機所言提醒了本王,佗缽的迎親大典上少不得各色人物,如若趁此機會能尋得些端倪倒也不枉此行,總比漫無目的的去尋要來得容易些。”
“王爺,這幾日我們一無所獲,‘消彌閣’閣主心性難測狡詐多詭,您真相信他所說?”
“消彌閣”閣主夜玉郎,人稱“暗夜玉郎”,其人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神出鬼沒難覓其蹤,據說有幸見過他的人無不被他的美所傾倒,他年紀輕輕是近些年才出現的個人物,可一現世便名聞天下,他的“消彌閣”遍布中原大地,甚至連西域和漠北草原也有觸及,做著倒賣絕密信息的買賣,亦是大把撒銀子的銷金窟。
賀知遠輕眯了眼,沉甸甸的眸光掠過滄桑:“夜玉郎的消彌閣勢力不容小覷,別的不敢說,這探查消息的本事卻是無人能及,他敢賣這個消息給本王,便不是空穴來風。”
當年他親手重傷淩九霄且一腳將他踢入火海,親眼看著他在熊熊烈火中燒骨成灰……他不相信淩九霄還活著,且還躲在這漠北草原上,可消息出自夜玉郎之口,縱使無法相信,他也不得不思量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