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姿很是自然熟稔的上前挽住宇文芳的右臂,明晃晃將冷天奴擠到一邊去,末了,轉過眸光若無其事般掃過肖念和冷天奴。
“見過郡主。”肖念自是要向皇封的郡主行禮,說話幹脆利落,一派武將風範。
“肖都尉免禮。”宇文姿不覺挺了身姿煞有其事道,自從被賜封為郡主,她很是揚眉吐氣了一番,那些個嫡出的名門貴女又如何,見了她這皇封的郡主還不是要低頭行禮。
正如眼前這位肖都尉,再不待見她,不也得按規矩來。
見宇文姿看了過來,冷天奴亦規規矩矩行了揖禮:“草民冷天奴見過郡主。”
宇文姿長眉一挑,麵色不虞:一介白衣,竟敢不行跪拜大禮!
雖心有不快,卻也未多說,片刻才出聲:“免。”
冷天奴抬起頭,正對上宇文姿丹鳳眼裏的警告。
如果是普通閨閣女子,被人看光了內裏風光,再見時,雖無羞愧之色可尷尬在所難免,然宇文姿瞳子裏,卻堆滿陰鷙的警告和恨意。
恨?她竟然連他也恨上了……冷天奴神色一僵,默不作聲退到一旁,心內暗暗喟歎:這位郡主,當真是容不得他了。
疑心生暗鬼的宇文姿轉回目光又是一派無害的模樣。
“公主姐姐,我剛聽說你被那些飛畜襲擊,可嚇死我了,顧不得其它我就趕快跑來看你,公主姐姐你沒事吧?可有受傷?”宇文姿神色緊張,上下打量宇文芳,末了,輕呼出口氣,似放下心來。
乍看上去,她還真是一個敬愛嫡姐的善良妹妹。
然被關懷了的宇文芳心弦則倏地繃緊,被宇文姿上下打量,硬生生有種被毒蛇盯上了的感覺,她不動聲色抽出右臂,淡淡道:“無甚,我並未受傷。”
宇文姿似無所覺宇文芳疏離的動作,隻一臉氣憤道:“我還聽說是左夫人手下的鷹奴使了邪祟的法子驅使那些飛畜襲擊的公主姐姐,哼,下麵的奴還不是聽主子的命令,若沒有左夫人發話,一個賤奴怎敢如此行事?公主姐姐,您可斷不能輕饒這個左夫人,畢竟您才是大可汗的妻子,她個小小的妾室敢暗下毒手,還反了她不成?!”
宇文姿雖是庶女,可仗著辰夫人得寵,父親趙王的溺愛,平日沒少作仗勢欺人之事,如此言語放肆倒也符合她的囂張跋扈,可如今在突厥,挑唆尚未站穩腳根的嫡姐處置母族強大的左夫人,這是讓她宇文芳明晃晃招人恨招大可汗忌憚呐。
宇文芳心下冷笑,她這位四妹妹,還真是將別人都當成了傻子。
肖念雖覺宇文姿所說深合他意,可怎麼覺得,這話說出來卻感覺有點不對勁呢?
不知這兩姐妹“情深”內情的冷天奴則脫口而出:“郡主,烏獵之禍大可汗已當眾下令處置,鷹奴尚未受審,事涉左夫人與否尚無定論,郡主雖關心公主安危,可還是勿要人前妄加揣測置喙,畢竟左夫人……”
“冷天奴,”宇文姿嗔目打斷,“你是什麼身份,不過區區一介白衣,我和我公主姐姐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
“什麼叫妄加揣測置喙?難不成別人懼怕左夫人的權勢,我公主姐姐便也要忍氣吞生受她迫害欺淩?”
“姿兒,休得胡言!”宇文芳敏銳的覺察到宇文姿這火發得有點過。
“公主姐姐,”宇文姿紅唇微扁麵露委曲,“妹妹聞訊後所嚇非輕,一時情急便也說話直白了些,可這還不是關心公主姐姐,所謂關心則亂嘛。”宇文姿尾音含媚,些許撒嬌的語氣令宇文芳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