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不會讓女人卷進來(1 / 3)

鷹奴的小氈帳中,池安兒屈膝福身:“方才多謝執失律大哥替我解困,池安兒在此謝過了!”

“不不不,我根本沒做什麼,是族長,是族長讓我出去打岔的,族長他怕打起來連累到你……”執失律一臉窘狀,兩隻大手忙不迭搖著,倒是語出爽快,尚布著血漬的年輕臉龐泛了紅,越發顯得他一臉敦厚之相,倒是兩隻深陷的大眼睛,鋥亮光閃,難掩激動之色。

她長得真漂亮,還會講突厥語,還朝他笑……

池安兒如雪蓮般綻放的動人笑顏令執失律晃花了眼,他頗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齒嘿嘿笑著,末了,下意識看向族長,卻見族長黑白分明的眼睛正幽幽盯著他,他竟從中看到了一絲幽怨……

執失律陡地一個激靈:這感覺,一定是錯了,族長又不是個娘們兒,向來頂天立地風雨一肩扛的族長哪會跟欲求不滿的哈納雲似的露出幽怨的小眼神兒。

走到破舊氈榻前的池安兒,一眼瞧見鎖著鷹奴的四根鐵鏈,不禁擰了眉尖。

轉過視線,正對上鷹奴那幹淨澄澈黑白分明的眼睛,他靜靜的看著她,孱弱憔悴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可掩在笑容下更多的是擔憂和患得患失。

“池姑娘……”鷹奴下意識欲起身,可稍一動作便牽扯的胸前傷處,禁不住悶哼一聲。

“你別動!”池安兒忙製止他的舉動,看了眼他胸前被血漬暈染開來的布帶,兩隻靈巧的雙手已動作開來,利索的解拆布帶,小心翼翼探拭著斷骨傷處,複又上藥包紮,頭不抬眼不睜問道,“還好斷骨未錯位,不過身上的傷口又開裂了,似像是人力所致,怎會這樣?”

想起左夫人按在他胸口傷處的舉動,鷹奴隻覺齒冷,眼前似乎晃動著左夫人烏塗塗幽冷如蛇的兩眼……

“都怪我!” 未及鷹奴回應,緊跟著湊上前的執失律咬牙恨恨道,“要不是族長為了救我出來,就不會被哈納雲欺負……”一定是哈納雲用強,族長掙紮時扯到了傷口。

“閉嘴!”深感紮心的鷹奴怒道,拚力的這一怒聲喝止令他氣息不暢又咳了起來。

“族長,咳……”心有懊惱的執失律恨恨的一跺腳,縮回腦袋,悶頭不再言語了。

欺負?

她倒覺得哈納雲對鷹奴很關心,鷹奴四肢被鎖處纏著的層層布帶,想來也是哈納雲做的吧。

難不成執失律所說的欺負是……

畢竟在宮中生活了三年,亦耳聞過宣帝和那些有頭有臉管事太監“欺負”宮人宮女之事,不覺心有了然,下意識看了眼鷹奴,那含著同情憐憫的目光看在鷹奴眼中,卻令他心內不是滋味,幾無地自容。

雖醫者眼中無男女避諱,可感覺出鷹奴別扭的表情和僵硬的身體,再給鷹奴上完藥包紮斷骨處時,池安兒便讓執失律幫忙。

鷹奴緩緩睜開眼,看著執失律毛烘烘的大腦袋在自個兒胸前晃悠著,心內也悄然鬆了口氣,雖留戀池安兒身上的馨香,貪戀她指腹下的溫暖,可卻覺自個不配得她的親手上藥照料,尤其執失律無心所說,讓他有種被生生扒光的尷尬羞愧……

“池姑娘,這是什麼?”

執失律從池安兒放在氈榻旁攤開的各色藥物中舉起一個油紙包,放在鼻子處使勁嗅了嗅,下意識吞了口唾沫。

“聞到香味兒了?”池安兒淺淺而笑,回過目光看向鷹奴,“小鷹兒知道我要來給你換藥,立時將她舍不得吃的藏食拿了出來,定要讓我給你帶來。”

“是肉幹!”執失律欣喜道,油紙包裏是十幾塊兒大小不一風幹了的肉幹和兩個幹硬的奶餑餑,肉幹雖沒了之前的鮮豔油澤,卻也暗紅脂白相間,有淡淡肉香散發……

與執失律驚訝於小鷹兒竟然能夠私藏了這麼多肉的震驚不同,鷹奴更擔心小鷹兒是否受了他牽連,可看向池安兒時目光裏含了絲窘意:“池姑娘,我妹子怎麼樣了?她有沒有……”被打啊?

知鷹奴所擔心,池安兒深深看了他一眼:“偷跑,往大裏說算得上是逃奴行徑了,更不必說她招惹的還是左夫人和阿巴齊,做錯事自是要受懲罰的,不過公主憐小鷹兒兄妹情深,又是初犯,隻罰了她十下手心板子,一日不得進食,算是小懲大戒。”

“小鷹兒也是個懂事的,沒有偷吃,肚子餓時也隻巴巴的看著這些肉幹,很認真的對我說她知道錯了,便是沒人看管,她也不會偷吃,最後將這些肉幹分了一大半出來,求我定要交到你手上。”

“這些肉幹啊,有她平日吃不完私藏下來風幹後做不時之需的,也有……藍木珠和阿赫娜舍不得吃塞給她的。”

鷹奴神色微恍,眼睛漸漸起了濕潤,無所覺的執失律卻盯著吃食笑嗬嗬道:“族長,千金公主是個心善的,小鷹兒挨了十下手板子,一日不吃飯算什麼懲罰?對小鷹兒來說那根本不是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