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奴終從哈納雲口中將昨日王庭裏發生的種種問了個清楚明白,也認定妹子和池安兒暫時無危險,可他為此也付出了慘痛代價。
一皮水囊溫熱的鹿血盡數被滿心歡喜的哈納雲大獻殷勤的親手灌進他肚子裏,連帶著一小塊兒鹿肉吃進胃裏,後果就是體虛的他被鹿血鹿肉補的口鼻竄血深身燥熱難耐,似飲了酒般臉色熏熏然的鷹奴忍受著煎熬險些又將傷口給迸開了……
所幸感覺到不妙的鷹奴提前找了借口將哈納雲打發了出去,眼見鷹奴忽的就口鼻竄血,嚇懵了的執失律還以為族長是被哈納雲給暗算了,由驚嚇到憤怒,氣勢洶洶的他欲找哈納雲拚命。
待鷹奴攔下他告訴他隻是被吃進肚裏的鹿血鹿肉補大發了後,執失律有些傻眼,驚惶失措的他一遍遍給族長擦拭著竄出的鼻血,一次次用冷水浸濕的布巾給他擦拭額頭和身子,末了,瞪得溜圓的眼珠子還不時悄悄瞄瞄族長身下,瞄著那不該瞄的驕傲……
執失律暗暗咂舌:都說鹿血鹿肉大補男人,原來竟是這麼個補法啊?
這個哈納雲太壞了,她一定是故意的!
對,一定是故意的!壞女人!
其實執失律還真冤枉了哈納雲,哈納雲隻知道她姐姐總是用這些東西給冒烏頓汗王補身子,自然覺得這些都對鷹奴有好處,豈知道冒烏頓女人多了去了自是需要進補,可鷹奴吃這些,又是在傷病中,純粹是找罪受。
盯著族長熏熏然迷花人的臉,執失律暗暗打定主意:族長這副誘人做壞事的模樣可不能被旁人看了去,太危險了,嗯,有他執失律在,那些壞女人甭想欺負他們族長……
“執失律,你出去。”被執失律盯的有些發毛的鷹奴冷聲道。
“啊?”執失律正暗暗打定主意誓要保護好族長呢,冷不丁的一句讓他發懵,末了,下意識又掃了眼族長身上的驕傲,脫口而出,“族長,我得保護你,你放心,有我在,絕不會讓那些壞女人欺負了你。”
臉色浮了層嫣紅的鷹奴使勁閉了閉眼,磨了磨牙:怎這麼想掐死他呢?
“你給我出去!”聲音含了絲咬牙切齒的味道。
“啊?”
“去外麵守著。”
“噢。”執失律尋思著,也對,他就把著帳門口,誰都別想進來看到族長這副模樣。
剛走到帳門口,身後又傳來鷹奴的聲音:“把鹿頭鹿肉都拿上,當你的午飯。”哼,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剛偷瞄了我好幾眼,看了我的狼狽模樣,讓你吃了也難受難受。
“族長,我聽你的,我吃!我們它們都吃了!”執失律鄭重點頭。
鷹族賤奴,平日裏哪能得肉吃,便是逢草原上喜慶的日子,也隻能得些牛羊內髒和邊角料,能實實的吃上大塊兒肉,那可是幸福之事。
在執失律看來,鹿頭鹿肉可都是好東西,族長傷重受不住,他肯定能受得住,這麼難得的好吃食可不能浪費了,雖然補的是那地方,可他不怕,那些壞女人嫌棄他又笨又臭,才不會尋他麻煩呢。
於是,小小的氈帳外就出現了這麼一景,蹲在門口的衣袍破爛的漢子抱著個鹿頭,大快朵頤啃得起勁兒,可每每有人經過時,立時警惕的抬頭瞪眼,滿嘴油光兩眼珠子錚亮的他惡狠狠的瞪著,直瞪的人莫名其妙身上冷嗖嗖的……
所幸鬱悶至極的左夫人一直盤算著如何能讓池安兒來給她治臉,換了衣袍的哈納雲一直乖巧的陪著她,小魔頭阿巴齊躺在床上下不了地,這一日,還真沒人來找過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