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被一對兒瞪得溜圓,赤紅如血流的眼珠子直勾勾往肉裏盯都會心驚肉跳。
尤其這陰戾凶殘的血紅眼睛似乎還邪氣十足,似能穿透人心,知人所想……
“它,它眼睛是血紅的!”
阿史溫伏艱難的吐出聲,緊握腰刀的手心冒了汗,忽又感到好笑,自嘲的咧咧嘴:堂堂突厥將軍竟被這麼個小貂嚇得直冒冷汗,被人知道這臉可就丟大了。
“嘶——”
似知他所想,“小懶子”忽就張嘴朝他亮出了獠牙,還朝他亮出探出肉墊的血紅利爪……
它的獠牙,竟然比普通貂的犬齒長而尖利,白森森獠牙,牙尖處是紅的,似有鮮血欲滴……
“它叫血眼紫貂,口味與其它貂不太一樣,隻以活的毒物腦袋和肝髒為食,”冷天奴幽幽道,劍眉忽一挑,“不過,它最近喜歡上了黃羊肉。”
一聽黃羊肉,正朝阿史溫伏將軍大展威懾的“小懶子”倏地回身,又朝冷天奴揚著爪子“咯咯”怒叫,不過眼尖的安加利拆看得明白,它雖朝冷天奴發威表示自個的不滿,可卻懂得將“血淋淋”的利爪縮回肉墊。
聽話聽音,安加利拆顯然聽明白了冷天奴話中之意,不禁深深看著他,沉聲道:“隻吃活生生毒物的腦袋和肝髒,那它豈不也一身的毒?你就不怕被它毒死?”
“不會,”冷天奴漫不經心的搖搖頭,低醇的聲音緩緩道,“摸它的皮毛總不會中毒,隻別讓它咬上抓上就行。”
這話無疑是從側麵肯定了安加利拆所想,被它咬上抓上就死定了!
支著耳朵的阿史溫伏腳下不覺後退,再看向“小懶子”的眼神已不是對那身稀有上好的紫色毛皮的貪婪,而是——驚悸!
“那副畫……”安加利拆目光一轉又回到原有話題,顯然,還惦念著那副畫。
可他手剛一動,就像身後長了眼一般,“小懶子”又閃電般回身,紫光閃,安加利拆隻覺右臂一涼,整個右袖已成了碎條,露出他明晃晃的光臂……
他可是戴著結實的皮甲護臂啊!
安加利拆急步後退,左手動,腰刀已出鞘。
阿史溫伏將軍和一眾親衛親兵們也紛紛揮起了腰刀,如臨大敵:專門吃毒物的那口獠牙啊,被它咬上一口,還有得活嗎?
小懶子卻沒追安加利拆,隻朝他一吡獠牙,更沒搭理阿史溫伏等人,轉而繼續朝冷天奴又“咯咯”吼叫,揮爪威脅。
傻傻看著安加利折右臂被剮成破條兒的皮甲護臂和袖子,趙嬤嬤心有後怕:這,是那個隻知吃喝玩兒的“小懶子”麼?
幾次在少主這裏看見它,不是在大嚼黃羊肉幹,就是在呼呼大睡,她還摸過它一身綢緞似的毛兒呢,它都懶的睜眼搭理她……
趙嬤嬤悄然抹了把冷汗,暗戳戳的慶幸“小懶子”嘴下留情,爪下留人。
冷天奴卻沒搭理和他急了的“小懶子”,隻抬眼看看正定晴檢查右臂的安加利拆,聲音不著喜怒,似說與安加利拆,又似自言自語:“還好,皮肉無損。”
“這裏搜過了,我們走!”鐵青了臉的安加利拆又盯了眼冷天奴,轉身而去。
可剛走了幾步,忽腦子裏有什麼閃過,腳步一滯,緩緩又回轉身,聲音沉沉:“地下都查過了嗎?”
冷天奴墨瞳猛得一縮,旋即微眯了眯眼,眉宇間一抹慵懶色。
感受著落在他臉上犀利的視線,冷天奴抬眸迎視而去,四目相對,一個滿目尖銳鋒芒畢露,一個眸色淡淡不露半分情緒。
冷天奴從對方眼底裏看懂了深意:這次,你還要攔著嗎?
既然安加利拆不再執著那副畫,已退了一步,他,自也是要做出退讓的姿態。
那副畫若是被強行打開,畫中人一旦曝露,為了滅口,這裏的人,有一個算一個,他都得殺!
可,身有內傷的他怕是力有不怠啊,便是強行運功大開殺戮,怕是也得把自個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