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柔媚骨的聲音似軟蛇纏身,雨晴禁不住一激靈,抖落一身雞皮疙瘩。
雲兒冷眼看去,看著穿戴光鮮惹眼,走起路來扭呀扭呀引人視線的弱水,目光不掩輕蔑:
還真是明晃晃的邀寵啊!
同樣都是官奴,同樣都是家被抄落難至“韶花閣”的官家女,怎差距就這麼大呢?
有如離憂,高潔品性如故,淪落風塵卻不自棄,又如這弱水,哦不,溫情,以色侍人一副陶醉其中的醜陋嘴臉……
雲兒心有不屑,可是被點到名的佗缽卻不覺有何不妥,他腳下頓,收了走向宇文芳的腳步,看看不過幾步之遙,烏濃柳眉微挑,波光瀲灩的杏眸淡淡望過來,神色淡然平靜如昔的宇文芳,目光閃了閃,還是轉了身看向朝他而來的弱水。
此時的弱水,頭戴色彩斑斕光澤豔麗的珊瑚珠頭冠,串串紅藍珊瑚珠串若流蘇垂於額前和發間,映得她白晰如雪的小臉兒都鮮豔明麗起來。
她一身右夫人的胡服盛裝,惹眼的寶藍色束腰窄袖胡服上鑲有藍寶和藍珊瑚珠,胸前七八串嵌有半個鳥蛋大小紅寶藍寶的鮮紅珊瑚珠串,長長而下幾至腰間,連鹿皮靴子上都露出兩顆藍光閃耀的珊瑚珠,襯得她整個人一派華麗麗的富貴之姿。
在一眾侍候佗缽的女人們的豔羨嫉妒更幽怨不平的眼神中,左夫人也黑了臉,下意識低頭瞅瞅自個胸前的六串兒珊瑚珠串,暗暗磨了磨牙:大可汗真是偏心,賞給她那麼多的珊瑚寶石珠串,也不怕將她細弱的脖頸子給壓折了?
見佗缽看過來,弱水情不自禁般露出個嬌羞的笑臉,略略一低頭,似對方才自個兒魯莽的行為和大膽的言語起了羞澀膽怯,再抬起頭時,水汪汪霧鎖煙江的美眸波光動,含情脈脈的看過來,惹人堪憐。
“嗯,不錯!你穿這個顏色很好!”麵對弱水巴巴看過來的水汪汪美眸,佗缽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多謝大可汗讚譽。”弱水立時嬌笑道,自然而然的走上前,雙臂勾上佗缽的右臂,順勢將人“拐”走。
佗缽雖覺她的舉動不妥,可見她一臉喜悅毫無心機的小模樣,倒底也沒說什麼。
於是,在神色各異的眾目睽睽下,新晉的右夫人大搖大擺的走在了佗缽的身邊。
而當她“拐”走佗缽轉身的霎那間,她不為人察的朝宇文芳投去了個得意洋洋的小眼神……
可當她又作出一臉嬌羞狀“偎”走在佗缽身邊時,忽覺兩道令她莫名起了不安的視線凝在臉上,唬得她心頭一驚,忙順勢望去,正撞進隱在人群中霍不與那對兒邪侫陰鬱的瞳子裏……
霍不與的身邊是負手而立,一襲銀白暗繡直綴的冷天奴,他神色清冷依舊,卻目光深深的凝著她。
弱水臉上的笑意越發大了,視線不以為意般掠過冷天奴,掃過霍不與時水汪汪的美眸裏則難掩一抹厭惡,隻旁若無人的勾著佗缽右臂徑直而過。
感受著身邊那悄然覷視著自己臉色的兩道同情又忐忑的眼神,宇文芳失笑:怎蘇爾吉汗王的這兩兒媳比她還多愁善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