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下被點了名道了姓的宇文芳淡了臉上的笑容,終抬頭正眼看向滿臉委曲水汪汪美目含著控訴的弱水。
雖是正眼看了她,卻是神色淡淡,眉眼間流淌著一抹不以為意的慵懶之姿,似對對方的嚴重指責不以為然,甚至是漫不經心。
注意到亦被點了名的大可汗佗缽一臉玩味的盯著她,宇文芳挑了挑烏濃柳眉,似笑非笑的迎視而上。
那含嬌帶嗔的眼神,那紅唇翹,揚了眉眼流瀉而出的不媚自風流的慵懶之姿,令佗缽不由喉間輕動下意識吞了口口水。
宇文芳卻轉了視線,目光掃向祭壇下的一眾人,當中確實有不少一臉驚魂未定,於混亂中摔倒或被撞被踩一身狼狽相的女人和侍候她們的女奴們……
視線又一轉,宇文芳清淩淩的目光最後定在祭壇上緊握骷髏法杖,一臉沉肅色的大喀木臉上,泉水淙淙的聲音響了起來:“大喀木,您可是害怕?”
被點到名的大喀木染史泥傅神色一滯,心道:
是害怕,怕的不得了,這可是一爪子就能揪下人腦袋捏成碎渣渣的虎雕啊!
這可是隨隨便便就能拎起一頭成年戰馬上天,而後給摔成一團爛肉泥的空中王啊!
這大家夥的殺傷力可比烏獵群來襲那會兒都可怕!
可能說實話嗎?
當然不能!
他可是身具巫靈之力神一般存在的大喀木啊!
他怎能害怕?怎麼可以害怕?
可若當眾說不怕,就是明晃晃的譏笑被嚇得淚眼汪汪的右夫人啊,連帶著嘲諷了下麵抱頭鼠竄鬼哭狼嚎的一眾人,甚至連大可汗佗缽也沒臉,沒瞧見他一見虎雕也臉色變麼……
掌心汗濕尚未幹的大喀木下意識暗搓搓的又緊了緊攥著的骷髏法杖,剛想說什麼,可還未及出聲,宇文芳紅唇動已先他一步說了話:
“當然是不怕的!大喀木一派天人之姿,立於祭壇,未退分毫,千金可是看得清楚。”
嗯,這話聽著真是舒心。
尤其這話是從千金公主嘴裏說出來的,比自誇可更來得真實呢。
一臉沉肅色的大喀木雖未說什麼,可眼角微揚,連帶著陰鷙暗黑的兩瞳子都亮了亮。
大喀木心內暗暗得意了,佗缽卻心有不快,可轉念一想,身具巫靈神力的大喀木是能與天地草原神相通的人,他不怕自是應該,沒什麼好生氣的。
其它人想法自也如此,雖感覺宇文芳話中有話,可畢竟她所說字眼裏摳不出錯來……
“千金公主,你是想說大可汗……”麵對虎雕來襲不該避開(躲閃),就該站那兒任那飛畜在頭上逞凶不成?
弱水心覺不好,說剛出口,似知她所想的宇文芳卻斷然打斷,玉顏沉,深深睨了她一眼,冷笑道:“我想說什麼,不如看虎雕它做了什麼?”
“虎雕送回小飛,不過是在空中逡巡一番欲找拋下小飛的合適地點,它利喙可曾叨過在場者一人?鋒爪可曾傷過一人?還是一翅子扇倒割喉過一人?”
“它……”
“沒有!莫說害了人命,它都不曾傷過一人,甚至連翅子都不曾碰過一人!”
“可它……”弱水急了。
一身上位者淩人氣息的宇文芳卻不容她插嘴:“便是如大喀木站如鬆般立在原地不動分毫,虎雕也不曾對他起一絲一毫的傷害之心。”
暗指之意卻是:你們自亂陣腳弄得一身傷和狼狽關人家虎雕何幹?
“你……”弱水怒,這番話簡直是強詞奪理不要臉!
“虎雕甚至知道拋下小飛時要避開人群不傷及人命,它尋找了一番也隻有祭壇合適,這才拋下小飛,拋下來時也不曾砸死過一人!”
“……”盯著紅唇翻飛的宇文芳,弱水氣得已是無語。
佗缽和一眾人也是無語,和著他(她)們這些人還要感謝虎雕沒將小飛往他(她)們腦袋上丟?
大喀木和祭壇上一眾薩滿眼角抽:和著虎雕在他(她)們腦袋上飛並無傷人意,隻是為了給它兒子找個拋落練飛的地兒,選來選去竟選中了他們的祭壇!
可,也不能說錯,畢竟如宇文芳所說,虎雕還真沒對這些人動一爪子一翅子。
“吼——”似回應宇文芳所說,虎雕巴特突然一聲吼。
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吼令正聽得有些發懵的眾人陡地一個激靈,嚇得離得祭壇較近的弱水渾身一哆嗦險些癱軟了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