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突厥各部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甘心像個賊似的眾目睽睽下被審視,短暫的死寂後,有人腆起胸膛朝冷天奴怒瞪回視,有的一臉冷笑似不屑以顧,有的仍怔怔著未從莫名其妙就被麻翻的可怕經曆中回神,而更多的,則是跳腳大吼:
“冷天奴,你看著我們幹什麼?別在這兒裝神弄鬼,你……”
“閉嘴!”歿忽出聲,聲音不大,可透著股子森然殺氣,被他仍餘有嗜血殺氣陰森森的目光盯過來,唬的跳腳的眾人一凜,不覺息了聲。
這位,力戰眾死士和黑衣為首者時可是凶殘異常,手中那把染血彎刀,到現在還滴著血呢!
“歿,”冷天奴忽開了口,不為人察的向他使了個眼色,“去,去查囚禁他們的密室,看看有何發現?”
歿應聲而去。
冷天奴轉而又衝佗缽的特使道:“特使,也請你派人一同前去,以免有所錯漏。若冷某所猜不錯,下毒之人就在商隊中,從巫毒毒發的時辰來看,應是冷某隻來得及解了額都穆庫等七人的“醉骨散”後與發現冷某闖入的死士及殺手們苦戰之際,有人在後趁機給額都穆庫下了毒,可……”
冷天奴聲音一頓,唇邊一抹似笑非笑:“當時能夠清醒過來悄然下毒而不被人發現的,也就隻這七人而已。”
佗缽的特使一聽,神色也是一凜,心有複雜狐疑的他也忙示意身邊的隨從緊隨歿而去。
冷天奴的話令其它突厥人鬆了口氣,顯然,他點明了這先被放了血解了“醉骨散”的七人有嫌疑。
而哥舒烏力則和骨失塔大頭領的妻兄、“乞羅力部”大頭領俟羅的兩侄兒麵麵相覷,末了,齊齊怒瞪冷天奴,尤其是骨失塔大頭領的妻兄,他自認是第三個清醒過來的人!
也是最具嫌疑的!
至於額都和穆庫,自不可能給自個下這種驅邪祟鎮惡魂燒惡靈的巫毒,這毒太惡了,便是苦肉計,也絕不會有草原人用這種巫毒對待自個,就怕一個不慎,自個的靈魂真就被鎖住永升不了長生天。
此時冷天奴已緩步走過伏咄眼前,忽停了腳步,轉過目光深深的看著他,唇不微人察的忽的一彎。
四目相對,一個神色清冷目光沉幽深邃,一個滿目錯愕,微閃的瞳子裏漸漸起了浮躁……
“冷,冷天奴,你想幹什麼?”伏咄聲音裏有他自個也不曾發現的顫抖,故作鎮定的他一挺肢梗子,憤憤道,“你先放血了七個人,我是最後一個清醒的,你幹什麼先盯上我?”
“我知道了,冷天奴,你惱我默吡葉護姑父讚成大喀木將你血祭了草原神,還極力勸說大可汗宰了你們父子兩,可你不是沒死嗎,你可別想趁機報複陷害我!有本事,你找我葉護姑父去!”
噢,默吡葉護還勸佗缽宰了他們父子呢!
冷天奴這才知默吡竟然忌憚他們父子二人到了此種地步。
“冷天奴……”
“你!”冷天奴忽沉聲打斷,一字一句,語氣不容質疑,“脫下靴子!”
伏咄眼睛一跳,下意識往腰間摸去,卻摸了個空,半大的小子卻是一臉橫肉顫,怒吼:“憑什麼?”
冷天奴睨他一眼,悠悠道:“身為突厥人,伏咄,你不知草原上的漢子除了明麵兒上的腰刀,都喜將殺人害命的凶器毒物放在靴子內外嗎?”
“冷天奴,你想搜我身?”伏咄似不敢置信,“你什麼身份竟敢動我?你個逃難來的得我突厥庇護的家夥也敢……”
“讓你脫你就脫,如要搜我額都,為證清白,我也會脫!”一旁的額都忽冷聲打斷。
“我幫你脫!”脾性較額都暴的穆庫已衝上前,一個抱摔將伏咄撂倒,不由分說拽下他兩靴子。
片刻,在一眾人大眼瞪小眼中,搜查完畢的穆庫搔了搔腦袋,看了眼已起了身,羞憤異常緊緊瞪著他的伏咄,穆庫有些訕訕然,朝冷天奴悻悻道:“天奴兄弟,沒有,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