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蕭跟在徐尚羽身後,來到張瑋瑋家所住的小區。地點離他自己的家並不遠,隻有兩站路的車程。
“這幢樓往上數第五個窗戶,看見沒,那就是他們家。”
徐尚羽和他站在樓下,一起朝樓上看。那扇窗緊緊關著,完全看不到裏麵的情形。陽台上也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現在有人住在裏麵嗎?”寧蕭問。
“沒有,這裏本來就隻有張瑋瑋他母親一個人住。她自殺後,就沒人了。”
“他們一家三口分開住?”
“事發前幾天,張瑋瑋父親帶著兒子去外地,就是那天回來找他媽媽才發現出事了。”徐尚羽道:“他父親現在也不住在這邊,他有另外一個住處。”
“……這夫妻倆感情不和睦?”寧蕭皺眉問。
徐尚羽笑道:“大作家敏感的神經被挑動了?你想要去找他父親,我怕你暫時是見不到。”
寧蕭聞言看向他,“為什麼?”
“因為他爸現在在醫院治療。”徐尚羽道:“精神科。”
“……”
這是父母一個死一個瘋的節奏嗎?寧蕭有些無語,怪不得小孩出走隻有警察在幫忙找,敢情他爸精神也不正常。
“我能進去看一下嗎?”寧蕭抬頭看了看五樓,還是有些不甘心,不親自看一下現場的話,他什麼都無法確信。
“現場已經清理過了,基本上沒留下什麼痕跡。不過你想看的話,也可以。”
徐尚羽帶著他走上五樓,從兜裏掏出鑰匙,輕巧地打開門。回頭,對詫異地看著自己的寧蕭笑道:“很巧,現在是我在保管著這家的鑰匙。隨意看。”
這家夥,肯定是本來就打算好了要過來查看,才帶鑰匙出來吧。寧蕭心裏吐槽,弄得好像是自己占了他便宜一樣,真是會賣人情。
走進屋,不到五十平米的一個小套間,進門就是客廳,連著廚房。
兩人走到客廳,徐尚羽在沙發前站住,示意寧蕭。
“我們趕到的時候,他母親就是躺在這裏。”
寧蕭蹲下身自己查看,過了這麼多天,地上已經被清理幹淨,基本上沒有留下什麼痕跡。他摸了摸光滑的桌子,上麵甚至沒有多少灰塵。
“……”寧蕭看了桌子一眼,抬起頭來。
“這幾天你們有人來過?”
“沒有,怎麼?”
“沒什麼。”寧蕭搖了搖頭,“他母親的死因呢?”
“氰化物中毒。”
看見寧蕭一頓,徐尚羽又道:“她吃的杏仁。”
杏仁中含有苦杏仁苷,是一種含氰糖苷,一般人在食用杏仁前都會用熱水浸泡以去毒,但是也發生過不少誤食未清洗的杏仁而中毒的事件。但是如果僅僅是誤吃杏仁的話,為什麼會判斷是自殺,而不是意外?
也許是疑惑的表情不自覺間流露了出來,還沒等寧蕭詢問,徐尚羽已經道:“當時進現場調查的時候,我們發現了一杯開水,是冷的,那是浸泡杏仁之後剩下的水。而現場發現食剩下的杏仁,經過檢驗,有一半是浸泡過的,一半沒有。”
“俄羅斯轉輪?”寧蕭提高聲音,“她用這種方法自殺?”
所謂的俄羅斯轉輪,是一種凶險的概率遊戲。人們使用賭博的方法殘忍地剝奪生命,是生是死完全憑借運氣。寧蕭沒有想到,一個女人竟然會用這種方式選擇自殺。一半有毒,一半沒毒,混合在一起吃,是想試試自己有多大的命嗎?
“如果真是這樣,這女人膽子著實不小。”寧蕭站起身來,四處觀察,又問:“你們是怎麼排除他殺的可能性的?”
“當時屋子是反鎖,在門外用鑰匙也打不開,還是聽見屋內有異響後,張瑋瑋父親才叫來鄰居幫忙破門。進屋的時候,他妻子已經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徐尚羽道:“用你們作家的話來說,若不是自殺,這就是一樁密室殺人案。但是現在我們一點他殺的證據都沒有,你以為呢,寧大作家?”
寧蕭正觀察著,聽到他的這句話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你能不能不要陰陽怪氣地這麼喊?”
“為什麼?”徐尚羽道:“你本來就是作家。”
寧蕭不奇怪這刑警是怎麼發現自己的另一個職業的,他隻是很忍受不了這種稱呼。“大作家?對一個二流寫手來說,這完全就是諷刺。你的好意我受之不起。”
“不要這麼妄自菲薄,我是誠心。”徐尚羽真誠道:“我可是你的粉絲,最近的那本《神探提摩爾》寫得很不錯。”
“哦,那你知道我出版的其他書的名字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