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愛話題 3.

女兒的生日

雷蒙總是忙,抽不出時間陪陪家人。女兒潔爾迎來了她7歲的生日。她好幾個星期前就念叨著她的首次“成長”派對了。雷蒙的妻子塔米告訴他,這個派對他必須參加。但那天他在舊金山有一單不能錯過的生意。他查到,會麵之後有班飛機能夠在女兒生日派對前及時趕回西雅圖,就訂了票。

到了那天,會麵順利地結束了。即將做成一筆大生意,他興奮不已。他趕到機場,飛機晚點了,而他必須趕回家。他試著訂另一班飛機,但是沒門兒,他趕不回去了。他坐在候機室,用手機撥通了辦公室電話,對他的搭檔弗蘭克說:“會麵很成功,但是我被困在飛機場,錯過了潔爾的生日。”一陣失落的感覺襲擊了他,他非常難過。

他回到家時,餐桌上的一束氣球向他搖擺,他不勝悲哀。氣球上貼著一張卡片,上麵寫著:“對不起,我遲到了——愛你的爸爸。”他想,這肯定是弗蘭克的主意。這時妻子塔米從後院走進來,疲憊卻麵帶微笑的潔爾跟在後麵,尖叫道,“爸爸!”

“生日快樂!”他說著走到女兒麵前,給了她一個熱烈的擁抱和一個吻。他不好意思地對妻子說:“至少這些氣球沒有遲到。”

妻子說:“雷蒙,你知道,這張生日卡片很有趣——真的,一點也不像你的作風。”

“嗯,實際上……不是我送來的。肯定是弗蘭克的主意,他知道我會遲到的。”

他害怕這時他的妻子會開始罵他,但沒有,隻見她握著卡片,說:“雷蒙,你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

他看著卡片上的筆跡——這些話是送給妻子、女兒這樣的親人的,卻是由一個根本不認識她們的人寫下的……他感到很慚愧。

一天早晨,他把公司的每個人都叫到了會議室。他宣布:“從今天開始,公司將有一些改變。新的工作時間將從星期一到星期四,每天早晨9點到下午5點——最遲到6點。休息日時我不接任何有關工作的電話。過去我花了太多的時間守著你們工作;現在,我要讓你們獨立做自己的工作。”他看得出來,大家費了很大的勁,才忍住要歡呼的衝動。他想他的妻子和女兒也會高興和歡呼起來。破譯母愛

我對母親一直耿耿於懷,認為她缺少起碼的母愛。

在我的記憶裏,母親完全沒有一個慈母的形象。她表情嚴肅、性格暴躁,容易發怒。我從來沒得到過她的稱讚,盡管我內心一直希望得到她的重視。

父親不常在家,她就獨攬大權,將家長作風發揮得淋漓盡致,隻要我們兄妹中有誰犯錯,就一定要跪在神龕前悔過。她的鎮山之寶是夥房隨處可見的帶刺的荊條,抽在身上,麻的、辣的、痛的、氧的,各種感覺俱全。我的兄弟都總結出一套對付母親的策略,那就是知道自己犯了錯難逃法網後,立即主動跪到神龕前,做後悔莫及狀,向毛主席及祖先保證此後不再重犯,爭取坦白從寬。隻有我,倔強而任性,隻要還站得住,就沒有人能叫我跪下,比劉胡蘭還劉胡蘭。就算心裏知道錯了,但在母親麵前也絕不流露出悔意,好幾次被母親的荊條伺候得皮開肉綻,但我咬緊牙關,沒掉過一滴眼淚。於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這種酷刑便沒再在我身上施行過,大約是因為它失去了威懾作用的原因吧!

稍微大一點的時候,我就學會了叛逆,隻要是母親不喜歡的事情,我都願意去做:我把原本會做的試卷做得一塌糊塗,跟同學打架,和男孩子一起去偷別人的橘子,夏天跑到人家喝水的井裏去洗澡,交母親不喜歡的男朋友……然後從母親憤怒的眼神裏找到一些勝利的快感。母親常常氣得臉色發青,破口大罵,但到我大一些的時候,罵得也少了,便隻是歎氣,隻是階級敵人般地橫眉冷對。她常對人家說我們水火不容,命裏是克星。

我們之間的這種清冷的關係一直延續到我26歲。直到自己生孩子的那一天,我才發現自己過去是多麼的淺薄和無知。

當我躺在產床上忍受劇烈的陣痛時,母親生我時在死亡線上掙紮的情景竟電光火石般在我麵前清晰起來。聽說母親生我時難產,在沒有任何醫療保障的情況下把命運交給了一個鄉下接生婆,九死一生哪!可母親從沒有跟我說起過這件事,大概她覺得這並沒有什麼。

兒子出生同樣艱難,醫生建議剖腹產,從小連打針都害怕的我突然恐懼極了。這時,丈夫和許多人都在身邊,可是我卻突然非常強烈地希望見到母親,盡管我估計是不可能的,因為那天正好是母親的50大壽,許多親友都還在老家替她祝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