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保護好自己，你必須先習慣這種生活，”他把杯子又遞了過來，“從享受鮮血開始。”
他另一隻手的手腕一動，抿了一口，眯了眯眼：“還不錯，新鮮的，希爾牙雪山上的麋鹿。”
夏安有些惡心，她摁住自己的胃部，伸出手去接，她盯著那鮮血看了好久，直到裏念享用完他的美味，將那杯子放下，隻看著她，她才終於下定決心，喝了一大口。
許是經過了處理，這血液並不粘稠，但是極強的血腥味從口腔直愣愣的衝進她所有的感官，像要將她的精神和舌頭都刺穿撕碎一般，她再也捱不住，將杯子重重放在旁邊的茶幾上，一側身作勢要吐掉。
裏念迅速欺身上來，扳過她的肩膀，一手重重捏著她的下顎，冰冷的聲線發布著不容拒絕的命令：“咽下去。”
夏安被逼的眼淚都要出來，奈何掙脫不開裏念的轄製。
此時裏念和夏安的臉離得很近，近到夏安看得清他因為嚴肅而壓著的眼角，他雙唇一掀，嘴角是嘲諷的笑意：“因為你有血靈之氣，所以你完全不抗拒這鮮血的味道……”
聽了這話，裏念看到夏安的表情近乎破碎，狠命的掙紮起來，他一隻手將她的兩個手腕捏在一起反剪在身後，另一隻手仍是緊緊扣著她的下顎，話語鋒利如刀：“你甚至渴望，但你害怕，你抗拒，你抗拒的不是這鮮血，不是我的指令，而是你作為一個畸形偏向人類一樣活著的規矩……”
他一字一頓：“將、被、徹、底、打、破。”
夏安渾身一僵，第一次，裏念在夏安眼裏，看見了滔天的憤怒和被人揭穿的惶恐。
夏安看著裏念近在咫尺的黑色的眼睛，那樣的平靜，顯得自己像個小醜，像個瘋子。
突然就平靜下來，她喉頭一動，鮮血流入她的胃中，卻醃漬著她的心。
裏念鬆手，夏安推開他，眼角有微微的水澤。
裏念看著她側靠在沙發上，嘴角溢出的鮮血緩緩流下，襯著她發紅的眼角，顯得她整個人脆弱無依。
像是馴服了一頭野獸，看著它慢慢失去野性，懂得屈服，懂得妥協。
裏斯請他幫這個忙的時候，話語中實在是有太多的遮掩，他不欲探究別人所作所為背後的深意，但隻感覺也許是場滔天的風浪。
太過漫長的生命，讓人失去了探險的樂趣，仿佛一切風景都已窮盡，生命中隻剩下無盡的空虛與落寞，他甚至厭世地想過，要是這個世界就此消失又會怎樣？
裏斯隻和他說，這個女孩子會出現的時間，地點和她身上那異樣的味道，為了掩人耳目，他找個理由早早出發，踏上了這場狩獵之旅。
沒錯，在他心裏，是一場狩獵。
像是小時候第一次征服那頭巨大的白虎，那種樂趣又重新回到他的生命中。
夏安擦掉嘴角的鮮血，突然起身，裏念猝不及防的回神，看著她拿起桌上還盛著鮮血的玻璃杯，送到嘴邊，一飲而盡。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同樣擲地有聲：“不要以為是你控製了我，強迫了我，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子，是做人，還是做吸血鬼。”
“無論我是怎樣的活著，從來都不是因為受了別人的指引，而是我自己的選擇。”
－－－－－－題外話－－－－－－
短小的一章，祈禱我能快點寫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