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天空,頭頂大雁盤旋於如血的殘陽中。
舞雩台上,一道頎長的身影翩然而立,一身烏衣已被血浸得顏色發暗,修長潔白的手裏握著一柄泛著銀亮光芒的長劍,劍尖上的血滴答滴答地染紅了他所處的那塊土地,形成小小血窪。
殘花遍地,草木萎靡,周圍一切事物都籠罩在一種暗沉的色調中,給人一種無比淒涼蕭索的感覺。
那人眸子如寒玉冰涼徹骨,令人不寒而栗。
他唇邊泛著笑,笑意中卻透著濃濃邪氣,提劍斜指對麵的一群衣著光鮮的人,輕柔吐聲:“想缺胳膊斷腿的盡管過來,本座可不會手下留情。”
正派人士麵麵相覷,臉色都十分不好看,但卻無人敢上前一步。
畢竟江湖中人人都曉得麵前這個可是個一旦瘋起來就大開殺戒的瘋子,誰都攔不住,神擋殺神,佛擋弑佛,就連皇帝也不放在眼裏,一人可抵千軍,在江湖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可謂是隻手遮天。
“怎麼?不敢過來?”他嗤笑一聲,信手挽了幾縷劍花,帶起一陣冰涼的殺伐氣息。
“魔頭,今日就是你命絕之時,老夫要為一家無辜枉死的妻兒向你索命!以你之血祭他們在天之靈!”
正在這時,一個藍袍老頭眼中充血,早已積壓許久的滿腔恨意激得他理智全失,拔劍便朝烏衣人衝了過去。
“藍莊主小心!”他身後的幾人見他不管不顧地就向那魔頭殺去,不由驚呼一聲。
烏衣人仍冷冷地站立原地,骨節分明的手指閃電般伸出,一手穿透藍袍老頭的胸膛,俊美絕倫的臉上綻開一抹殘忍的笑容,手指驟然一握,一刹那間,那老頭的心髒就碎裂成了一片片,四散在空中,猩紅的顏色在眾人麵前如血雨傾灑,少許血珠濺在他白皙的臉上,他邪魅一笑,俊美的麵容看起來越發妖冶,透著濃濃邪氣。
當下有幾人麵色刷的煞白,幾乎是難以抑製地彎下腰,竟是就地忍受不住地嘔吐了起來。
那藍袍老頭還大睜著眼睛,蒼老的臉上怒容猶在,隻是身體仿若瞬間被人抽空了所有的氣力,緩慢跪倒在地上,再無動靜。
死不瞑目!
正派人士中有幾個年紀稍輕的少年俠士見了這一幕,身子止不住地開始顫抖,像看魔鬼一般恐懼地看著烏衣人。
烏衣人眸子中卻一片平靜,仿佛一潭死水泛不起半點波瀾,似乎方才對他而言殺的隻是一個螻蟻罷了。
他手中的劍紋絲未動,單憑一隻手就解決了一個人,仿佛感覺到了諸人的畏懼之意,麵上微露一絲不屑。
適時,一個紫衣青年突然上前一步,這麼多人中隻有他神情稍顯鎮定,至始至終都肩背挺直地站立著,在一眾顫抖的人群裏顯得極為突兀。
烏衣人見此眸中劃過一抹興味,問道:“你是什麼人?本座看你比其他人順眼多了,你若是肯向本座招降,本座倒是可以考慮暫時不殺你。”
紫衣青年聞言,眼神微微閃爍,突然笑了:“閣下說話可算數?”
看上去倒像是有幾分情願的意思。
他身邊圍繞的一堆正派人士頓時敢怒不敢言,卻不難發現,少數人眼中甚至還有些嫉恨。
烏衣人薄唇勾起一道涼薄的弧度,他涼涼道:“本座出道至此,還從未食言過。”說完,眼裏泛起一抹邪氣。
因為那些人都早已成為他劍下亡魂,自然不計算在內。
紫衣青年眼神似乎微微一亮,即刻將自己的隨身佩劍扔在地上,隨即朝他單膝跪地,抱拳道:“在下願為樓主效犬馬之勞,請允許在下為您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