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殺戮之聲(1 / 2)

有一美人在懷,有一妖孽含笑,雖無名花美酒一香襲人,一杯傾天,但有流風回雪的萬丈蒼穹,泄一縷三月留芳,且涼遍一幕天光,咫尺山河,也是醉盡煙雨任平生的肆意風流,此刻此景,天時地利人和占盡的木姑娘本該是把撲倒妖孽的事業進行到底,但是,自打聽到花無心歌聲的那一刻,她心裏已經沒有了半點旖旎的心思。

正思忖著是不是要阿淵帶她去無心殿看看,卻是突地自夜空之中傳來一聲尖銳的劍鳴之音,似是自九幽地獄透過層層黑暗傳來的厲鬼的嘶吼,讓人一瞬冷到了骨子裏,幾乎是掩蓋了那若有若無的歌聲,木姑娘小小的身板在某妖孽公子的懷裏狠狠一顫,她訕訕地開口:“阿淵,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刑大公子瀲灩的桃花眸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有暗芒一閃而過,化作一片比之虛空還要沉寂的幽深,他輕啟薄唇,清冽的聲線在夜空裏顯得有些飄忽:“看來,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了。”

木姑娘來不及想他話裏的深意,便被某妖孽公子以非常公子的方式給抱了下去,她透過被夜風吹散的碎發看向前方的黑暗,依稀能夠看得出是往靜心殿的方向,不禁更加疑惑,阿淵帶她去楚皇後那裏幹什麼呢?難道跟剛剛那聲劍鳴有關麼?然木姑娘心下疑惑之餘,也不禁風中淩亂,丫要抱就抱,起碼給個正常的抱吧,是不是公主抱她表示不介意,但這個像提個包袱似的是個什麼意思?她努力地用那雙在黑夜裏依然明媚的月牙大眼看向頭頂上方的某公子,希望她可憐而無辜的眼神可以讓某人給她換一個舒服的姿勢,但沒什麼作用就是了,丫的,她剽悍的外在和嬌弱的內在根本激不起妖孽的一絲同情好麼?

木姑娘心裏默默腹誹,等她法力恢複以後她一定要自己飛,靠誰也不靠他,然後在她詛咒某妖孽公子以後終有一天也會被她提著跑不下十遍的時候,某個渾不知自己被詛咒的公子終於停了下來。

此刻的靜心殿內,身著墨色龍袍的楚皇陛下手執赤霄劍長身而立,頭上的九龍拱珠白玉冠早已不見,墨色的發肆意地披散在身後,有鮮紅的血自劍尖滴落,很淺很淺的滴答聲,但一腳踏進殿內的木姑娘卻是聽得異常清晰,看著地上橫陳的幾個黃衣宮婢,她粉嫩的小臉一瞬煞白,袖擺裏的手隻有緊緊握住才給了她繼續站下去的勇氣,說實話,那幾個宮婢她並不熟悉,但當真正的死亡來臨,她才覺得那股衝擊是她不能承受的蒼白,讓人一瞬便失去了呼吸的力氣。

刑大公子見此,袖擺輕移,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轉而看向殿裏的楚皇陛下那詭異的背影,卻是一句話也無。

楚皇陛下轉身,赤紅的眸看著身側漢白玉的柱子後麵瑟瑟發抖的黃衣宮婢,倏地笑了笑:“還差一個,你,給本皇過來。”話落,他手上還在滴血的赤宵劍一瞬拿起指向她驚恐的黑眸。

聞言,黃衣宮婢死命搖頭,她幾乎是哆嗦著開口:“陛下饒命啊,陛下,婢子今年滿二十五就要出宮了,婢子還不想死啊。”說著,似是看到救星一般,她手腳並用幾步爬到呆愣著的木姑娘身前,染血的手一把拉住她天青色的裙擺:“姑娘,你救救婢子吧,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婢子真的不想死,好可怕,妹妹們都死了,血,到處都是血,可是婢子真的不想死,我跟阿娘都說好了,今年就回家,她一定還等著我回去。”她說得毫無章法,但木姑娘卻是懂了,隻是,她卻是陷入了更深的恐懼裏,她此刻真正感覺到,或許花姐姐說的真正的遊戲才剛剛開始,便是這麼個意思,她好像掉進了一張網,若是掙脫不掉,那麼是不是就得魚死網破?

像是看到什麼更有趣的事情,楚皇放下手,滴血的劍尖自殿內的地板劃過,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線,他一步一步,極緩極緩地向木姑娘走來,赤紅的眸裏發出一道看見獵物般欣喜的光,他不禁舔了舔唇角,邪肆一笑,“如此清香的血腥味,倒是第一次遇見,看來,你才是最適合祭劍的人選。”

聞言,木姑娘心裏驀地一窒,她慘白著小臉往身邊的刑大公子懷裏靠了靠,幹巴巴地開口:“阿淵,你說,楚皇陛下他到底是怎麼回事?”誰能告訴她為何好好的人會變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難道真如阿淵所說這宮裏所有的殺人事件都是楚皇陛下一手造成的麼?

“如你所見,楚皇陛下,他已經走火入魔了,現在,他已經完全淪為了殺人凶器。所以說,央兒你接下來要小心了。”言罷,他驀地抽出握著她的手,緩步走到一邊的柱子旁,閑閑靠住。

見此,木姑娘簡直是想罵娘,剛剛還你儂我儂恨不能就此地老天荒現在就六親不認老死不相往來,丫走火入魔的其實是他吧?她牙齒有些打顫:“阿淵你是開玩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