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出發,大漠琉璃(1 / 2)

對於某個老男人死性不改再次不告而別的這一惡劣行徑,木姑娘表示絕不輕易原諒。看看旁邊這位安靜的美男子,她明媚的大眼裏滿是憂桑,丫當初怎麼就因為一頓飯把自己賣了呢?從此所有男神皆成為了路人,真是史無前例地鬼迷心竅,這是赤果果地為了一棵歪脖子樹而放棄了廣袤的森林啊!就比如說旁邊這棵樹就挺不錯的啊,木姑娘遺憾地想,當然,她是絕對不會承認說某公子是歪脖樹的時候,其實是心虛到不行的。

靜心殿的血腥殺戮已經過去,不知是何原因,至少清晨的楚宮在木姑娘看來,是一片平和如初的,似乎並未受到任何的影響。

想到昨夜花姐姐那幽深的眸,她不禁側眸看向身旁的楚修:“楚修,你說,我們這次跟著花姐姐去琉璃,能夠順利找到地下城並封印赤霄劍麼?”

楚修看向天穹之上漫無邊際的藍,薄唇輕啟:“或許可以吧。”那樣一個未知的世界,到底有什麼在等著他們,或許已經不重要,隻要同行的人有她,那麼,他可以不懼任何艱難險阻。

木姑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轉而看向身後高大的宮門,那雖厚重,但已然腐朽的內裏,是不是也見證著一個有一個過往的哀傷?想著,她不禁用腳踢了踢地麵上的小石子,爾後撇撇嘴:“楚修,你說花姐姐昨夜裏不是說了今天早上要啟程前往琉璃古城的麼?怎麼我們等了這麼久還不見她過來?”

見她些微孩子氣的模樣,他心下好笑,墨色的眸看向那延伸到深宮盡頭的路,微微一斂,他薄唇輕啟:“已經來了。”

聞言,木姑娘倏地側頭,便見那悠長的宮道之上,有一男一女迎麵而來,女子身著白底繡仙鶴的長裙,似是踏雲而來,那自紅白相間的袖口滑出的一截皓月,比之初雪更多一段淺香,其上執一把黑水紅花的彼岸花傘,似是沉寂了很長的歲月,才有了這樣的雲淡風輕。旁邊的男子一身染血的冕服早已換下,隻穿了黑色的常服,此時少了那股王者霸氣,更添一分清雋雅致,這下木姑娘倒是相信他和楚修是真正的父子了。

經過這些糾葛,木姑娘驀然發現,那兩個人走在一起,真的是沒點搭,雖然隔得近,但你卻可以很明顯地發現,那彌漫在二人周身的疏離,那樣濃烈。

楚皇信步走到楚修的麵前,眸裏閃了閃,終究還是淺歎著開口:“修兒,此去一路危險重重,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楚修點點頭,卻並不正麵回應,“母後現下如何?”

聞言,楚皇袖擺裏的手驀地一緊,過了好一會,才輕聲開口:“還在殿裏,我想再陪她兩天,不過你放心,就算是去到皇陵,我也不會讓她一個人寂寞太久。”說著,他一眼望進他幽深的眸裏,有些試探性地開口:“修兒,你,會回來的吧?”

看著麵前這個讓他此刻有些陌生的男人,楚修頓了一頓,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轉身走向宮外,此刻說再多,在他看來,已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卻在更遠的地方,傳來他若有若無的聲音:“或許,不會了。”

楚皇修長的身姿微微一晃,他不禁苦笑:“我早該想到的,她這一走,我便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想起此刻那個冷冰冰的躺在殿裏的女子,他那雙銳利的眸子,驀地有些酸澀,其實,若是一個人,他也會很是寂寞。

木姑娘隨著楚修和花無心一起走向宮外,卻在宮門處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此刻那個還站在原地的男子,一身黑衣蕭索,她卻驀地從那飄散在晨風的墨發三千裏,看出了點點雪色,那一瞬的滄海桑田,或許終究改變了許多,但也僅僅隻是改變,她不知道這個不算年輕的帝王接下來該如何度過漫長的孤寂,但不管如何末路相思,與她,都沒有任何關係了。

坐在尚算寬敞的馬車裏,麵對著兩個一致沉默的人,木姑娘也表示無法,隻得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的風景,自出了楚都,一路便鮮少有人煙,木姑娘看著看著外麵千篇一律的樹木,不禁有些鬱悶,感覺這次楚宮之行她好像很虧啊,本是感覺到某個先天靈物的存在,沒想到鬧了這麼一遭臨走連個影子也沒見著,她不禁想,莫不是這個靈物已經成精了麼?預知到她的到來自己先跑了嗎?隻是,最讓她鬱悶的,卻是刑大公子再次不告而別了,她表示不開森,很不開森,從未有過的不開森,慘絕人寰的不開森......

在木姑娘變幻不下百種程度的不開心以後,楚修終於忍不住開口了:“我說,你能不能稍稍控製一下自己的表情,我看著,有些發暈。”

陡然聽到他的聲音,木姑娘猝不及防地側頭,卻是有些疑惑,他話裏的意思她完全聽不懂好麼,敢不敢再直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