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欲念(1 / 2)

見那水藍麵紗之上一雙婉轉的水眸,木姑娘小身板狠狠一僵,她下意識地扯了扯自家公子的袖擺,頗為艱澀道:“阿淵,那位藍衣舞姬,你有沒有覺得似曾相識?”

聞言,刑大公子眉梢略挑,漫不經心道:“央兒,你何不直接問,那位是不是建水皇宮的綃妃娘娘。”

至此,木姑娘不得不滿臉憂桑地承認,那位明顯與她一般來者不善的藍衣美人,真的是東陵帝未銘的綃妃娘娘,隻是,她想不通,這位靈綃美人,與東海龍庭有何仇怨。

暗忖間,那一位水眸婉轉的靈綃美人,已經走至大殿中央,淺淺一禮,爾後腰肢款擺,翩然起舞。

那一起一伏間,俱是勾人沉淪的風情,水藍的裙擺在浮動間四散成花,無聲妖嬈,墨發三千在空中劃過 一道道隱秘的弧,隱約露出雪色的後背,撩到人骨子裏的魅惑。

這樣一個女子,她身體的一分一寸,都可化作利器,以絕對的柔軟,血刃人心。

她似暗夜之妖,以冰冷的姿態,來挑逗最炙熱的靈魂,連空氣都顫栗,淪陷在欲望之初。

木姑娘明顯錯愕於靈綃美人如此純熟的撩漢技巧,見在場之人大多眸色漸暗,呼吸不穩,她下意識 看向自家刑大公子,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閑看山水煙雨的肆意風流,她心下鬆一口氣之餘,也不得不佩服自家公子這逆天的定力,縱然她這個女子,也近乎沉浸在那妖嬈的舞步之中。

從那藍衣身影乍現,龍子昭月的目光便不自覺追逐,仿若此刻隨著眾人一般無二的灼熱視線,他才可以如此肆無忌憚地看一眼那個讓他體無完膚的姑娘。

一舞作罷,靈綃婉轉的水眸掠過下方正襟危坐的昭月,麵紗之下嫣紅的唇淺淺一勾,她柔聲道:“恭祝吾主萬壽無疆。”

對著這樣一個天縱尤物,龍帝海殷也難得神色一斂,輕聲笑道:“好,難得我東海龍庭有此舞娛客,賞。”

見他眸間明顯的興味,龍後逆薑鳳眼驀地一暗,隱隱閃過一絲陰狠,她紅唇微勾,正待開口,下方端坐的昭月卻是捷足先登。

昭月倏然起身,顧不得身旁倉贏那一臉的諱莫如深,略帶謙恭道:“父王,兒臣一人久居,如今見此女甚是不俗,還請父王恩典,賜予兒臣,以解長夜漫漫,孤枕難眠之苦。”

龍帝海殷尚未發話,下方的倉贏已是先發製人,他頗為不羈地攬過身後斟酒的侍女,似是調戲道:“難得我龍海潔身自好的昭月殿下終於開竅,實乃我東海龍庭一大幸事,父王說,是也不是?”

聞言,龍帝海殷那氣度不凡的身軀微不可查地一僵,卻不過一瞬,恢複如常,他深深看一眼長身玉立的昭月,朗聲道:“如此,依你所言,便把此女賜予昭月。”

見此,靈綃似是心有不甘地看一眼王座之上的龍帝海殷,掠過那一襲幽藍魚尾長裙的逆薑之時,她婉轉的水墨驀地一縮,呼吸一下沉重,似是斟酌再三,她款步走向眉目清淺的昭月。

待得落座,昭月以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一句多謝,然倉贏卻是不置可否,隻顧與懷裏的雪衣侍女調笑。

一時間,眾人神色莫名,一片詭異至極的沉默。

片刻過後,一場新的歌舞開始,才算是漸起波瀾,然有靈綃珠玉在前,也是聊勝於無。

隔著那翩躚穿梭在殿中的舞姬,木姑娘明媚的月牙大眼直直看向對麵與昭月並肩而坐的靈綃美人,隻覺怎麼看怎麼別扭,通俗來講,大抵便是貌合神離。

她直覺這一位靈綃美人與昭月殿下有著莫可言說的關係,所以就更不能理解兩人這陌生人一般的尷尬。

然木姑娘不知的是,鏤花的桌案之下,隔著厚重的袖擺,昭月修長的手死死地抓住一柄暗金色的骨杵,墨色的銘文之上,浸染血色的紋理,慢慢暈開。

他神色如常地看著殿中的歌舞,卻是以一種萬分強勢的力度告訴她,現在,不容許她動手。

靈綃不覺側眸,看向他如月清淺的眉目,褪去了年少的青澀,他更多一分君臨天下的王者氣度,風華盡斂,卻還是刺心一般。

驀地,她想起了宮裏那一位年輕的帝王,婉轉的水眸不覺一彎,似是揉碎日月山河般的笑意,軟到極致。

見此,昭月清雋的身姿微不可查地一僵,那入骨三分的毒,也蠢蠢欲動,然手下的力道,卻是一緊再緊,連他也分不清,這究竟是源於不想她衝動,還是僅僅隻是因為自己自私地想離得更近。

明明已經體無完膚,但是在他的世界分崩離析之際,他還是拚著噬心削骨的慘烈,來靠近那禁忌的罪惡之源,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