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戮魂淵龍帝神墓的木姑娘,已經望穿秋水。
她似是不耐地扯了扯自家刑大公子錦繡月華的衣擺,爾後軟聲道:“阿淵,我們都等這麼久,為什麼他們還沒有過來?”
聞言,刑大公子瀲灩的桃花眼稍稍一斂,他閑閑捏了捏木姑娘軟萌的小臉,繼而不緊不慢道:“大抵,要等東海龍庭肅清之後。”
木姑娘以她碾壓九重的顏值擔保,刑大公子的話通俗來講就是等該殺的人殺完之後,那麼問題來了,說好的帶她大殺四方呢?
想起那一本從書名到內容都讓她懷疑自己千年修養的《誅邪九道》,木姑娘不禁給他一枚木氏專屬大白眼,她疑惑著問道:“阿淵,如果我沒有記錯,你不是說要大殺四方,所以,你現在確定不是在帶我避難?”
聞言,刑大公子深深看一眼躍躍欲試的木姑娘,不鹹不淡道:“怎麼,你覺得本座對於海殷,心慈手軟了?”
木姑娘明顯有些錯愕,她不假思索道:“說好的帶我踩渣男虐蓮花呢?”很明顯,這個行為少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蓮花。
見此,刑大公子狹長的眉梢斜斜一挑,他指尖拿過木姑娘腰間的不逆陰陽鏡,似是漫不經心道:“公子我廢了海殷,你覺得逆薑還能好過?再者,有人比我們更能摧毀她的一切。”
話落,他淺淺在木姑娘眉心烙下一吻,近乎寵溺道:“乖,我們看戲便好。”
見刑大公子乾坤在握的雲淡風輕,木姑娘不覺一口老血噴出,她到底是高估了公子的人品還是低估了命運的安排,怎麼有人可以無恥得這麼理所當然。
丫她到底在期待什麼?回顧往昔讓她痛不欲生的歲月,木姑娘不得不承認,她與公子,隔著一個套路。
見她眸間明媚的憂桑,刑大公子似是淺歎一氣,爾後柔聲道:“乖,公子我喜歡矜持端莊的女子。”
聞言,木姑娘很想回一句矜持你大爺,但考慮到實力的絕對碾壓,木姑娘機智地選擇了隱忍,她不得不承認,在刑大公子無恥腹黑的傾軋下掙紮這麼久,她已經學會修身養性,不然,她感覺自己逃不開自殺和他殺的宿命。
而且,她隱隱有一種預感,若是她這麼做了,大抵最後會被某人一個眼神給帶到不識好歹的誤區。
再者,木姑娘自我安慰到,機會總要留給有準備的年輕人,而她家風華萬千顏傾六界作為史詩級美男子的刑大公子,理論上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老男人,若是橫插一腳,好像很不厚道。
權衡再三,木姑娘眉眼狠狠一彎,更深地依偎到刑大公子懷裏,她很是軟糯道:“雖然我很端莊且矜持,但是阿淵你不用刻意強調。”
話落,木姑娘自覺拿過他指尖古樸的不逆陰陽鏡,開始正大光明的看戲。
而除開瞬息萬變的東海龍庭,此時籠罩在暗夜之中的陵都建水,也是風雲詭譎。
陵都建水,坐山水之美,臨日月之光。
劍客青鋒三尺,妓子紅妝一夜,世家矜貴,公子風流,琴書不寫流年,落花更隔流水,雲畫堪言,閨怨深深。
此時建水長街盡處的言府,東陵第一畫師,公子言徵,看著夜空無星月煙攏死寂一般的墨色濃雲,不禁淺歎道:“終究,我東陵的天,要變了。”
在他身後,一襲煙雨天青長裙的雲畫夫人,秀眉不覺一皺,似是無奈道:“早前入宮為那位娘娘作畫,我便見陛下龍息潰散,命輪無常,想來,陛下言辭閃爍,應是與那位寵冠後宮的綃妃娘娘有莫大的幹係。”
聞聲,公子言徵眸間憂色更甚,他側眸看了看身後的雲畫夫人,諱莫如深道:“能攝王者龍息,能逆凡塵陰陽,那位綃妃娘娘,莫不是你的族人?”
“我畫女一族,雖能逆天改命,卻須是大成者,而那位綃妃娘娘,雖則惑骨之姿,然眉目清明,隱有神聖之光縈繞,必是血脈尊崇,王者榮光。”話落,雲畫稍稍一頓,繼而開口:“便如你,雖是肉體凡胎,然則以畫觀微,而知天命,違逆自然之道,天地不容,所以命格早夭,六界之大,總有殊途之人。”
“話雖如此,我得你傾心相待,然陛下,卻是一人孤苦,而今龍息潰敗,正宮虛懸,怕是今晚,便要薨逝。”這般大不敬的話,在言徵說來,卻再是自然不過。
“如此說來,你可要好好待你的雲畫夫人。”她偏頭笑道,一襲煙雨天青的長裙,更襯得眉目如畫,出塵之姿。
聞言,言徵略一頷首,清淺的眉目暈開淡然的笑意,卻是軟到極致,他輕輕攬住雲畫的肩,看著暗夜虛空,不緊不慢道:“定不負,相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