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染呑了吞口水,嗓子疼的幾乎要裂開般。
她艱難的抬起手,將自己臉上的氧氣罩用力的一扯,扔在一邊,艱難的喘息著,顫抖的說道:“為什麼要救我,讓我死!”
楚昕律許久沒有回應,他繞到病床的那一邊,將季小染扔掉的氧氣罩重新拿了起來,放在手中,然後直接坐在了病床邊,將身子往下壓了壓,低聲說道:“季小染,你連死都不怕,還怕我嗎?”
季小染微微闔目,扯了扯嘴角,說道:“你不是說我欠你的嗎?那我用死來還你,這樣總行了吧。”
這個男人既然這樣恨她,為何不直接殺了她,要折磨她,而且折磨她的方式,是每天晚上以那樣的方式。
這是世界上最不像折磨的折磨,可是對於季小染而言,卻是最殘忍的折磨。
“你死了可以得到什麼?活著的人怎麼辦?”楚昕律的聲音很平靜,甚至有一些孤冷如幽靜的山穀中,傳來一陣婉轉的歎息。
活著的人?
季小染睜開眼睛,纖長的睫毛上沾著水滴。
她睜著大大的眼睛,呆呆的望著天花板。
最後,無力的扯著嘴角。
她唯一牽掛的也隻有天喊哥哥了!
季小染沒有回應,可是楚昕律似乎明白她在想什麼。
隨後,他開口:“你死了,你的天翰哥哥怎麼辦?“
一提到秦天翰,從楚昕律的嘴裏說出來,季小染的情緒有些波動,她撇過眼,看著楚昕律,情緒有些起伏:“你又提他幹什麼?你想做什麼,用他來威脅我?”
“季小染,如果不是你自己太在意,我能威脅得到你嗎?”
“強詞奪理!”
他清冷,卻堅決道:“就算沒有秦天翰,你依然要乖乖待在我身邊,我不需要拿任何東西威脅你。”
季小染冷冷一笑,忽然,傷口的疼痛加劇,她緊緊皺著眉頭,冷汗直冒。
楚昕律的眉心也緊了緊,看到她胸口那裏,眼中閃過一抹不易捕捉的焦急,隨後,立刻按了一下床頭的按鈕。
很快,醫生走了進來。
“給她止痛。”
楚昕律隻是冷冷的拋下這四個字,是命令,讓人無法抗拒。
醫生可得罪不起楚昕律,隻能用盡自己所有的辦法給季小染止痛,為她重新戴上了氧氣罩。
經過醫生的努力,季小染胸口上的疼痛好了些,可是沒有辦法一點也不痛。
為了讓楚昕律不波及到那些無辜的醫生,季小染隻能忍著裝作一副一點也不痛的樣子!
醫生走了之後,病房裏隻剩下了兩個人。
楚昕律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手插口袋,一臉憂鬱,靜靜的盯著窗外的景致,半晌沒有說話。
季小染很累,也無心再理會他,閉上眼睛。
她現在也沒有力氣再自殺了,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突然間,她又不想死了。
過了許久之後,楚昕律轉過頭看了季小染一眼。
然後又來到她的病床邊。
空氣陷入一股凝固,楚昕律就這樣輕輕的盯著她。
季小染即便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到這個男人的目光,就像一把利劍一樣可以穿透。